張濟廣從東華門進了内城,今日無朝會,錢元瓘按例應該在天策堂視事。天策堂是錢镠在被後梁封為天下兵馬都元帥後更的名字,是宮城裡處理政務、舉行國宴的地方。
張濟廣到了天策堂門口通禀,不想錢元瓘竟然不在天策堂。
“請大人在這兒稍候,奴家前去禀報”。
張濟廣隻好耐着性子等着,有夥者奉上茶水。張濟廣等着等着,思考了不少,突然發現如果就這麼把這篇策論給錢元瓘,會不會害了六郎呢?
想着想着倒是有些猶豫了,這時之前那宦官前來回話:“張使君,官家命你倦居堂觐見”。
張濟廣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倦居堂位于天策堂後面的義和院裡,義和院是吳越國王的寝宮,倦居堂是其常住的一間。張濟廣雖身為兵部侍郎、正四品,但是也無資格經常出入國王寝宮的。
倦居堂名為堂,實際是一整幢樓。樓分上下兩層,上層為卧房,下層為正堂,用于接待親近之人。正堂左右分别為書房和膳房,書房、膳房與正堂正好圍成一個院落,院落中還點綴了一些矮植、假山,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與中原帝王的後宮迥異。
錢元瓘在書房端坐着,面無表情。張濟廣走到書房門口,躬身拜道:“臣兵部侍郎、崇文館學士張濟廣求見”。
“入内說話”,似乎是擾了錢元瓘“倦居”,錢元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悅。
進了書房,張濟廣再拜,然後開始奏事:“啟奏殿下,臣請奏東府裁汰廂兵事。”張濟廣先禀報了一些日常兵事,錢元瓘一一給予了指示。
最後,張濟廣又奏道:“臣請奏崇文諸公子學業事。”
“這是幾位學子寫得策論,臣挑了一二尚可的,請殿下閱覽。”
張濟廣将錢弘佐的文章放在最後,錢元瓘讀了前幾份,覺得很是普通,不過是照本宣科、拾人牙慧,并無新意,便有些不想看了。哪知看到最後一份,越看越入神,竟是氣都不換,一口氣讀到了最後。最後看到是自己兒子錢弘佐寫的,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錢元瓘臉上有着按捺不住的興奮,問張濟廣:“張卿怎麼看?”
張濟廣知道是問的哪一篇,便道:“臣以為不過書生之言,不值一哂。”
錢元瓘質疑道:“我看不然”,說完在書房内踱步。走了好幾個來回,又回頭問道:“文中所寫,有沒有可能?”
張濟廣來時已打好腹稿,見錢元瓘終于動心,内心澎湃,激動道:“臣謹奏,自黃巢之亂以來,天下征戰甲子,中原民戶十不過二三,黎民渡江,士子南遷。是故今中原人物不及吳(指蘇州)、會(會稽,指杭州)久矣。而我吳越,承平三十年,魚米粟帛,灌輸天下。内無大亂,外有奧援。今殿下嗣位,國泰民安,内外賓服。上有君臣一心,下有将士用命。是故今中原人心亦不及我吳越久矣。臣請行富國強兵之策,俟天下有變,即時出擊。”
錢元瓘沉吟許久,捋着胡須道:“我隻聽說得中原者得天下,未有以江南而得天下者。”
張濟廣駁道:“不然,不過一甲子,今中原已易主四朝(唐、後梁、後唐、後晉),臣叛君、弟殺兄、漢降夷,人心盡喪,唐亡以後三朝,未有以中原得天下者。可見如今,得中原者已得不了天下了。”
錢元瓘終于露出喜色,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張濟廣又道:“殿下春秋鼎盛,正是有一番大作為之時。”
錢元瓘又喃喃道:“趙卿屢次舉薦你,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好好做,孤自有大事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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