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幫賀珩穿上了當值的官服,他離開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崔沂婷翻了個身還在睡,蘇姑姑見了想把她叫醒。
“少夫人昨夜累着了,讓她好好歇息。等天亮了再叫也不遲。”賀珩把腕帶系好,又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大步離開了卧房。
蘇姑姑等人跟着追出來,伺候賀珩穿衣服的不是别人,正是木蓮與半夏。她們都是太傅府大夫人給崔沂婷的陪嫁丫鬟,也是将來要給賀珩做妾的。
木蓮紅了一張臉說:“廊下有給大公子準備的朝食,吃了再去當值吧?”
半夏也跟着說:“有大公子喜歡的銀絲卷和銀耳粥。”
“留着給夫人用吧!”賀珩說:“氣得太早還不餓。”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出了院子,一路往前院走着,路上有小厮打燈。走到大門口看見了上朝的賀衍與夫人,這對兒夫妻也看到了孤零零走來的賀珩。
“你媳婦呢?”賀衍問。
“睡着呢!”賀珩笑着說:“昨晚搬東西太累,我不忍心叫她。”
賀珩一邊說着一邊對着兩位長輩行禮,這種大面上的禮節他不會錯的。
“你也太寵着她了。”繼夫人有些不滿,“男子在外奔波,妻子隻是早起送一送而已,怎麼就委屈她了?”
賀珩挑眉,“夫人說得是,不過确實累着了。”
他說得意有所指,對面的老夫老妻立刻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
“這是能在長輩面前說得?”賀衍不滿。
“隻是夫人聽不明白,兒子自然要在解釋一番,免得誤會了沂婷。”
“……”賀衍瞪了自家婆娘一眼,“用你多餘教訓?人家小夫妻恩愛着呢!行了,我這邊不用你招呼,回去吧!”
繼夫人有不甘有委屈,但還是聽話的走了。
大門外的父子倆,一個進馬車,一個騎馬,相繼離開了賀府。
大門重又關閉,繼夫人越想越委屈,轉頭對身邊跟着的丫鬟說:“去大公子的院子等少夫人起床,讓她醒了就來給老夫人敬茶!這哪個大家族不給新婦立規矩的,才嫁進來幾天就這樣偷懶。我這做婆婆的勢必要好好教教她,免得給我賀府丢臉。”
“是。”丫鬟領命而去,卻沒能進賀珩他們的院子。
原來,賀珩離開後,蘇姑姑等人就關閉了院門,所有人又都回去休息了。等她們再醒來,已經是太陽升高,除了崔沂婷所在的院子,滿府都忙了起來。
終于,崔沂婷院子裡的丫鬟打開了院門,然後看到不知等了多久的大丫鬟。此人是夫人身邊的得力人,常常在各個院子中往來,最得夫人看重。
“奴婢是夫人身邊的翠莺,奉夫人之命傳少夫人去老夫人院子裡立規矩。”
“翠莺姐姐先進來,少夫人正在用飯。”開門的丫鬟側身讓開。
翠莺沒有客氣,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現在的天氣仍燥熱不已,崔沂婷在四面透風的亭子裡用飯,亭子内的桌椅闆凳都是石頭做得,手臂放上去涼爽的很。
“少夫人……”丫鬟将翠莺帶到了她面前。
崔沂婷看向來人,問:“這是?”
翠莺将自己的來意又說了一遍,崔沂婷放下手中的碗,簡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便帶着兩個丫鬟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剛走進老夫人的院子,就聽到廊下有兩個婆子在嚼舌根。
一個說:“少夫人進門才幾天,就這般張狂。你看誰家新婦進門不立規矩?”
“常言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一會兒等少夫人來了,看老夫人怎麼收拾她。”
這些話是有人故意讓人聽見的,崔沂婷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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