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陳曉木實在是疲憊之極,連陸義送過來的晚飯都沒吃,便鑽進自己的馬車裡沉沉進入夢鄉,夢裡陳曉木仿佛又回到自己在那個世界秀州的家裡,和老婆洛思雅正在床上起勁颠倒雲雨,這時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正想着下床去開門,洛思雅立刻緊緊抱着他,嘭嘭,敲門聲還在連續不斷響着,中間還伴随着殿下,殿下的呼叫聲!
陳曉木猛地一驚,睜開雙眼,從夢中立刻回到了現實,裘皮大衣被自己緊緊裹在身上,下身溫溫滑滑的濕了一大片,車廂外傳來陸義焦急的呼叫聲!
“什麼事?”陳曉木一把拉開車簾探出腦袋!
“殿下,公主正在楚國大營前叫陣!”車廂外陸義眉毛胡子上挂滿冰淩,嘴裡不停噴出熱氣,天色也剛蒙蒙亮。
“啊,”陳曉木一聽就急了,忙在車廂裡開始穿衣服,他不知道叫陣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就憑蘇星然那點人馬,去楚軍大營前叫陣和送死沒什麼兩樣!就在他匆忙往大衣上系腰帶時,啪的一聲從裘皮大衣的口袋裡掉一根小黑棍,陳曉木心裡不由一動,怎麼把這玩意給忘了,骷髅老太送他的這個防身利器今天或許真能派上用場,隻是當時沒問骷髅老太打開的方式有些遺憾。
等到陳曉木帶着陸義策馬奔到昨天晚上隐身的那片小樹林裡時,小樹林對面一塊有後世學校操場那麼大的空草地上雙方己經開打,不過不是像陳曉木來的路上想象的那樣雙方一窩蜂纏在一起厮殺,場面宏大血流成河,倒好像雙方在比武打擂,楚國那邊黑壓壓的站着一群兵士,兵士前面有幾個領隊模樣的軍官騎在馬上觀戰,蘇星然這邊也一樣,她和西門松騎馬立在一群兵士的前邊,雙方在中間留下一大塊空場地,此時在場地上的是鄭國老将鐘新,手裡拿着一條環子槍,正和對面的一員身披铠甲,手裡掂着一柄鬼頭大刀,長得像黑炭頭似的楚将一來一去己經打了好多個回合,陳曉木這回算是開了眼界,這那裡像是打仗,分明連街頭黑社會打群架都比不上!
和陳曉木不同,陸義竟是看得津津有味,嘴裡還不時發出小聲驚呼!陳曉木看來看去鐘新和黑炭頭在馬上來來回回的還是那幾招,頓感索然無趣,幹脆坐到樹下從懷裡掏出骷髅老太送的小黑棍研究起來。
“殿下,殿下快看鐘老将軍要赢了!”陸頭轉頭看到陳曉木正看着手裡的一根不知在那撿的一截小黑棍在發呆,聽到陸義招呼,陳曉木忙又站起身向場地中看去,此刻鐘新正提着環子槍策馬沿着場地在前面奔跑,後面楚軍的黑炭頭高舉鬼頭大刀緊追不舍。陳曉木沒好氣瞪了陸義一眼,“你那隻眼看到鐘老将軍要赢了,按現在情形他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陸義笑道:“殿下,您有所不知!鐘老将軍最拿手的一招是回馬槍,隻要他使出來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是嗎?”陳曉木再把目光轉到場上,隻見鐘新的身子突然滑向戰馬一邊,黑炭頭手中的鬼頭大刀“當”的一聲砍在鐘新坐騎的馬鞍橋上,說時遲那時快,鐘新将手中的環子槍猛得向後一送,後面的黑炭頭因為追的太快,躲閃不及,隻聽“噗嗤”一聲,被鐘新手中的環子槍紮了個透心涼!身體帶着鐘新的環子槍,“拍通”一聲摔下戰馬!正在觀戰的楚軍中立刻拍馬沖出一位豹頭環眼的将領,舉起手中長矛隔開鐘新和黑炭頭,以防鐘新回去補刀,或割下黑炭頭的腦袋回來請功,與此同時,從楚營中沖出五六個兵士将躺在地上的黑炭頭給搶了回去!
楚軍豹頭環眼的将領騎着馬立在場地中央,用手用的長矛指着鐘新,“老匹夫,竟敢用陰術傷我兄弟,還不快快前來受死!”
這邊鐘新一聲不吭,重新拿起一支環子槍,再次拍馬沖到場地中央和這個豹頭環眼的楚軍将領戰在一起,由于剛剛鐘新和黑炭頭交戰的時候,這個豹頭環眼的家夥在旁看得很仔細,對鐘新的一招一式都有了防備,特别是鐘新使用的回馬槍,就是鐘新再賣破綻給他,他也不敢再追,倆人都打的小心翼翼,幾十個回合過去還是沒分出勝負,可是這時間一長鐘新的體力就開始支持不住了,畢竟年齡上身,而且剛剛又和黑炭頭打了一場,因此手中的招式開始越來越慢!
站在隊前觀戰的西門松一見鐘新情況不妙,有好幾次都差點被豹頭環眼家夥手中長給矛紮到,迅急拍馬上場舉起手中的亮銀槍替換下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将鐘新,作為皇帝禦前的四品帶刀侍衛,西門松确實夠格,手中的亮銀槍僅和豹頭環眼的楚軍将領僅僅過手不到二十招,就稍微賣了個破綻,突然敞開胸前門戶,提槍不管不顧向豹頭環眼的家夥剌過來,豹頭環眼大喜,一個蹬裡藏身,身子滑向戰馬一邊,左手拽着馬鞍,右手緊握長矛向西門松當胸紮來,西門松将亮銀松轉換至右手,在兩馬一交錯刹那間,用右手的亮銀槍将豹頭環眼家夥紮過來的矛尖輕輕一撥,左手抽出藏在馬鞍裡的鬼頭大刀,順手一刀将躲在馬側面的豹頭環眼連人帶馬剁成兩截!鋪滿淡黃色枯草的地上立時被噴滿一大片鮮血,人腸馬腸撒了一地,戰馬沒死透還在悲慘嘶鳴,豹頭環眼的家夥也在苟延殘喘,上半截身在草地上用手抓着枯草痛苦的哀嚎着,下半身落在草地上,雙腿還在不停顫抖!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味!
陸義這些曾經經曆過血海屍山的老兵都還能見慣不慣,陳曉木那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當即閉上眼睛蹲在一棵老樹下狂嘔不己!
西門松騎在戰馬上,立在場地中間右手握着亮銀槍,右手擦擦噴在臉上的血點,默默注視着對面幾員騎在馬上的幾員楚軍将領,一位須發皆白楚軍老将臉色肅穆摘下挂下馬肚上的一字流星錘,催馬來到西門松面前,琅聲叫道:“左路先鋒營副統領,程德前來向将軍讨教,還請将軍報上名來,程德錘下不死無名之鬼!”
西門松笑笑,“鄭國中侍大夫西門松還請老将軍指點一二!
場上程德和西門松正在說話,突然楚軍的後面傳來一陣馬鈴聲,随之是侍衛開路的聲音,“大家趕快讓開路,韓元帥帳前先鋒官郭懷郭大人到!”
聽到這次追擊鄭國皇帝蘇乘軒的主将郭懷來了,楚國的兵士像退潮的海水一樣,不約而同向兩邊退去,在中間閃開一條足可通過四馬并騎的大路!
十幾個護衛護着兩個騎着高頭大馬,身披铠甲,面目威嚴的武将從後面走過來,幾個騎馬立在隊前的楚軍将領見狀,立即翻身下,單膝跪在兩個武将馬前,齊聲叫道:“未将參見郭大人,孟大人!”
馬上一位年逾四旬,滿臉胡須的武将一擺手,“退下去。”幾員施禮的将領連忙站起來退到一邊。
武将擡眼看到前面場地上被斷為兩截的人馬屍首和正在和西門松對峙的程德,不禁皺起眉頭,‘‘陳統領,戰死者為何人?”
程德策馬來到武将面前,雙手抱拳,“禀郭大人,此乃我先鋒營參将李彪。”
“為何人所殺?為何還不收殓?”
程德扭頭望了一眼西門松,“回大人,李彪為鄭國中侍大夫西門松所殺,還沒來得及收殓!”
“趕快先入殓了,死者為大!懂不懂?”
“且慢,大人!”和郭懷一起過來年齡三十歲左右,長得有些清秀的武将,出囗阻攔了郭懷的口令!
“哦,難道孟大人還有别的安排?”郭懷顯得有點不悅,轉頭看着身邊的武将!”
武将微笑道:‘‘郭大人,我想殺了那西門松,祭奠一下李參将,讓李參将在九泉之下暝目,再行入殓之事,你看如何?”
郭懷撫掌笑道:“如此甚好,隻是此事有勞孟大人了!”
“李參将為國戰死,為他複仇是本官份内的事,理所應當。”
武将策馬來到程德面前,“程統領,你且退下歇歇,由我來會會西門松!”
程德一抱拳,“有勞孟大人。”便策馬回歸本列。
武将策馬緩緩走到場地中間,和西門松面對面!
‘‘糟了,殿下”小樹林裡陸義趴到陳曉木耳邊顫聲說道。
陳曉木沖他一翻白眼,“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什麼叫殿下糟了,陸義被吓得連連擺擺手,“殿下,我不是說你,我是說西門将軍要糟了!”
陳曉木又是一個白眼翻過去,“西門将軍和你沒冤沒仇吧?你這樣咒他!”
“駭,殿下,我好好幹嘛要咒西門将軍?我是說西門将軍碰到這個楚國的孟達可能要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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