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時,藍吹寒已有些醺醺之意。今晚那些高官都有讓他多喝幾杯的意思,卻不想他越喝眼睛越亮,倒是别人都有點腿軟,便都放過了他。方父訂房的時候,自然是讓兒子和媳婦住在一個房裡。方棠溪卻是有苦難言,讓下人背着他坐到床上,看着藍吹寒再也不掩飾地搖搖晃晃,神色迷離走近,陰沉沉地看着自己,卻是始終不說話,不由歎了一口氣:「藍公子,你既然不是拙荊,何苦要學針灸技法?」藍吹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道:「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他的聲音彷佛撕裂一般,再無掩飾,已然恢複了本來男子的低沉醇厚。方棠溪隻覺得酒氣撲面而來,不由面孔脹得通紅:「你胡說什麼?」「棠溪……我原來……愛你至深。」他低低歎息,彷佛隐忍了許久的苦楚,終于按捺不住,在深夜的寂靜中哀鳴。「藍吹寒!你再說,我就要叫人了!」方棠溪驚慌失措,完全沒想到冷冰冰的藍吹寒喝了酒後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我醉了麼?」他輕聲一笑,「我沒醉,我很清醒,大概沒有什麼時候會比現在更清醒了……」他低下頭,對着方棠溪的唇吻了下去。方棠溪大吃一驚,拚命掙紮:「你、你幹什麼?嗚嗚……」帶着酒氣的津液卻是沒有多少污濁的味道,或許是藍吹寒隻喝酒的緣故,仍舊帶着一股他身上好聞的清氣。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采言怒形于色,疾步将他從方棠溪身上拉開:「藍吹寒,竟然是你!你易容成女人的樣子想什麼?方大哥為了你都瘸了,你還想怎麼樣?當年他從懸崖上面摔下來,明知自己會殘廢,卻還是先讓師父先救你,你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還能這麼逼他?」他一怒之下,心直口快,竟然連方棠溪當年不許他透露的秘密都說了出來,隻得對方棠溪道,「方大哥,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方棠溪看到藍吹寒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眼裡有太多東西,讓他難以明白,心裡卻像是撕裂一般痛楚,不停地想:原來我果然是為了救他才殘了雙腿,他也果然因為這個原因才留在我身邊……藍吹寒低聲道:「原來如此。」方棠溪的心急劇地一跳,勉勉強強笑道:「藍公子,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事放不下?我都忘記了,難道你就不能忘記麼?」藍吹寒慢慢站起身來,看了他許久,一言不發。方棠溪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是因為意外受傷才會忘記前事的,他的意思可不是讓藍吹寒也「意外」失憶。淩采言出身書香世家,又拜神醫為師,沒有機會練武,而藍吹寒卻是一門之主,武功高絕,隻盼藍吹寒不要一怒之下打傷淩采言才好。「在下今夜唐突,還請諸位見諒。」藍吹寒沉聲一笑,那笑聲蕭索至極,卻是抱拳行了一禮。方棠溪看到他又恢複鎮定,不由松了一口氣:「大概是你今夜喝多了,明天必定能忘了此事。回去飲些熱茶醒醒酒就好。」頓了一頓,又忍不住道,「不要忘了。」「嗯。」他這次并沒有拒絕方棠溪的好意,神情卻似變得無比地溫和,告辭以後便醉醺醺地搖晃着離去了。采言看着藍吹寒出去,滿臉鄙夷之色:「這種人狼心狗肺,你救了他,他還不知感激,還把你氣得頭發都白了,就應該氣氣他!」方棠溪笑道:「話不能這麼說,我救他是盡我的能力,但我所求卻不是他能給的。要是硬逼着他給,這不是強買強賣麼?何況,我也不希望他因為同情就被我綁在一起,還是甯願他快快活活地過一輩子。這才是原來的方棠溪真正想給他的吧。」「原來的方棠溪?」采言不由面色古怪:「方大哥,你說話好奇怪。」「喔……我是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已經不會為情所困,也不會為他每天痛不欲生……」「你以前也沒為他每天痛不欲生過。」「……」方棠溪郁悶地看着他,「好吧,偶爾有時想過要死要活。」他隻是臆測一下,沒失憶之前的行徑,卻不想這淩采言如此聰明,隻得東拉西扯地扯到别處去。好在淩采言年紀甚小,很快就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從每天的消遣說到那把可拆卸的輪椅的做法,一直說到了半夜,采言困得趴在床上睡着了。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采言抱到床上。少年的眉目疏朗,才正是長開的時候,日後也不知要讓多少少女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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