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玄清瀾。你走過來,我瞧瞧。”
玄清瀾仍舊倚在欄杆處,手上悠閑地擺弄着自己的發梢。她看起來,很冷漠。不怒自威的冷漠。
不知為何,莫清塵竟鬼使神差的聽了玄清瀾的話。不自覺地一步步走向她。終于,莫清塵也走進了涼亭中。
這時,玄清瀾才緩緩擡眸,靜靜注視着莫清塵。當二人四目相對之時,僅一瞬,莫清塵便覺得渾身上下皆無處遁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這雙眼睛給一一洞察。
“你這具身體,就快油盡燈枯了。”玄清瀾淡淡地說道。目光不喜不悲,沒有絲毫的波瀾。
莫清塵不語,隻靜靜駐足觀望。面前這個女子,明明看模樣不過二九年華,可那雙眼睛,卻仿佛經曆過歲月的沉澱與洗禮,如同一個百歲老人,平靜,淡然,從容。看透世間的一切……
“我分明好好活着,你憑什麼說這種話?”莫清塵回道。她倒要看看,這個女子是何方神聖。
玄清瀾垂下眼眸,眸中目光被修長濃密的睫毛所遮擋。她似乎早已料到莫清塵的一舉一動一般。
“怎麼,占據别人身體久了,真當成自己的了?”玄清瀾薄唇微笑,冷聲一句。
什麼!莫清塵大驚。這個玄清瀾是如何知曉自己的秘密的。難道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莫清塵語氣急促起來。
“我……是獵妖師。專門喜歡抓捕你夫君那樣的大妖。”玄清瀾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她這座望舒城,可是好久沒來過新獵物了。
這下,莫清塵徹底懵了。“獵妖師”三個字猶如一記炸雷一般,給莫清塵炸得瞬間驚慌起來。她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絕對有能力殺死北冥淵……
莫清塵默默鑽進了衣袖,盡力鎮定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終于,玄清瀾緩緩站起了身,她直直地注視着莫清塵一字一句道:“我能幫你回到自己的世界。你可願意?”
“我……還能回去嗎?”莫清塵口中喃喃,雙眸漸漸濕潤。她真的,太想回家了。可是……可是……
玄清瀾看出了莫清塵的猶豫。
“這個世界很龐大,也遠比我們想象中的精彩。你,隻不過在你的世界迷了路,才誤打誤撞進了我們的世界而已。”
“你這具身體,因為你這縷魂魄的關系才苟活了這幾年。”
“可是,這具身體,很快就要死了。到時候,你或許會變成這個世界的孤魂野鬼,又或許……灰飛煙滅。”
莫清塵沉默了。半晌都不言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
“我該怎麼回去?”莫清塵低聲道。
“我自會布陣,送你回家。”玄清瀾道。
“記住,你要保護好這具身體。一旦身死,你就再也回不去了。”玄清瀾又補充了一句。
莫清塵點點頭,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突然看向玄清瀾,“你為何要幫我。”
玄清瀾終于笑了笑,輕聲道:“我做事,隻憑喜好,沒有緣由。你走吧。”
“我……好。”莫清塵本還想說些什麼,卻已然被下了逐客令。這下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隻是臨走時,她默默瞥了一眼那一池流動的池水,心中知曉此女定非凡人。果然,這個世界當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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