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閣中
雲洛獨自一人踏入了攬月閣。
她靜靜觀望四周,緩緩走遍攬月閣每一個角落。寂靜的夜色之中,雲洛伸出手,輕輕撫過攬月閣的一花一木,一磚一瓦。攬月閣的一切,都一如曾經,未曾變過。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雲洛不禁回想起當年文淵王府初建時的模樣,想起自己當年第一次進入攬月閣時的光景。那時,春光正好。那時,年華正盛。
“吱……吱吱……”懷中的銀鼠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傷感,于是試探性地發出幾聲叫喊,試圖安撫雲洛。
雲洛颔首,輕輕摸了摸銀鼠柔軟溫暖的皮毛,她勉強扯出一個笑來,“你看,咱們回家了。你高興嗎?”
銀鼠似是通了人性,似懂非懂地看着雲洛,一雙黑漆漆的小眼睛裡透着擔憂。
正當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些許動靜。
銀鼠聽到,瞬間變了模樣。剛剛還是一副憨态可掬之色,霎時間變成了一副呲牙咧嘴的兇獸。那樣子,分明就是一隻餓極了的大老鼠即将撲食時的模樣!
雲洛見狀,隻摸了摸銀鼠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奇妙的是這銀鼠竟然就這麼安靜了下來!不吵不鬧,收斂起利爪尖牙,隻是依舊十分防備的朝向聲音的來源。
片刻後
“出來吧。”雲洛輕聲道。随即走進大堂,悠閑地坐在了上座。
這時,隻見漆黑的夜中。一個纖細瘦弱的身影緩緩從一根石柱後出現。
雲洛笑了笑,目光冰冷地看向來人。雲洛嘴角的笑,透着陰冷,複雜,與算計。就是,沒有半分真心。
那身影向前走了兩步,借着燭火的燈照明。來者,是落芯!
隻見落芯面無表情,神色麻木地緩緩走到雲洛的面前。落芯靜靜地看着雲洛,她知曉,這一天,總會到來。
“芯兒,參見主子。”
落芯跪下,雙手合十,行跪拜大禮。
大堂内淺淺的燭光散在落芯單薄瘦削的背上,骨節分明的脊背透過薄薄的裙衫而凸起,顯得十分落寞與孤寂。不過也才是十七八的年歲,可這過分單薄的背影,卻顯得那般憔悴與不堪。
雲洛依舊悠閑地倚在座椅上,一下一下撫摸着銀鼠。她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眸中帶着不屑與鄙夷。于雲洛而言,落芯不過是她衆多棋子中……最無能的一個。不過……
“如今,我可是應該稱呼你為落美人了?”雲洛笑了笑,目光落在懷中的銀鼠上,時不時來了興緻便逗弄一番銀鼠。
落芯的頭緊緊磕在地上不敢起身,“芯兒不敢!求主子收回芯兒的姓氏!芯兒斷不敢沖撞了主子!”
“落”的諧音是“洛”。
“有何不敢,你不是有個婢子叫兮兒嗎?”雲洛說罷,緩緩擡眸,神色冷冽。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住了一般。整個大堂安靜到似乎隻剩下落芯急促的呼吸聲。
雲洛嗤笑一聲,眸中鄙夷之色更甚,她的嘴角,緩緩上揚,透着冰冷,“據我所知,沈木兮待你不薄。你卻在她死後如此羞辱于她。芯兒……你長本事了。”
“求……求主子饒命!”落芯渾身已經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太知曉,面前這個女人,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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