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着天大亮之時,李老太回到了家中。她先是看了看床上的孫女兒,見小丫仍在憨憨入眠,李老太松了一口氣,随即也褪去滿是塵土的衣衫,睡在了床上。
不一會兒,天大亮了。屋外響起了雞的啼鳴聲,小丫被吵醒,她坐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下意識就去推睡在一旁的奶奶。
“嗯……天亮了嗎?”李老太被驚醒,渾身抖了一下,她随即看了眼窗外,隻見屋外一是一片白亮。
李老太随即躺了回去,慢慢地醒神,她閉着眼睛拍了拍小丫,“小丫,快冬天了,奶奶給你做一件棉衣怎麼樣?”
“做棉衣?”小丫一聽,立刻歡呼起來,“好呀,好久沒有做過新衣服了!”
說來也是可憐,像小丫這般年紀的小女孩,本應也是穿紅戴綠的年紀,卻總是穿着奶奶改小的衣服,或是旁人贈送的舊衣,松松垮垮,灰頭土氣沒一件合身的。
“奶奶快起來,做新衣服吧!”小丫求衣心切,鬧着奶奶趕緊去做衣服。
李老太笑了笑,慢慢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緩慢地從床位摸索出一個木質盒子。打開盒子,裡面零零碎碎是一些銀錢。李老太認真地數了數,随即點點頭。
“嗯,夠了。小丫等着啊,奶奶今天進城裡,給你買一塊花布料,回來就棉衣。”說罷,李老太小心翼翼地将這些碎銀用手帕包好,再謹慎地将它放入了懷裡。
小丫高興極了,滿心歡喜地想象着新棉衣的樣子。于是乖巧地說道:“奶奶你去吧,今天我留下看家,哪也不去!”
“你個毛丫頭呦~~”李老太撫摸着小丫亂糟糟的頭發,笑得有些心酸。一件衣服就開心成這樣,真是苦了才這般大的孩子了。
可是此時沉浸在快樂中的小丫不知,奶奶這一走,便再也沒回來,她也未曾等來那件奶奶許諾的棉衣。
從都城外圍進城,需要過一條湍急的護城河。不知是那座木橋太窄,還是李老太已太過年邁,過河時,一步沒走穩,隻聽得砰的一聲,橋上便沒了李老太的身影。
或許有時,人命該如此,李老太落水之時,身邊一個過河之人都沒有。
秋風蕭瑟,枯黃的樹葉飄落,落入護城河中,它們随波逐流,沒了根基,沒了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天氣愈發得冷了。直到深秋與初冬交際之時的這一天,一具女屍忽然出現在了穹川都城的河流裡。
這具女屍立刻引來了衆人的圍觀。大家指指點點,衆說紛纭,訴說着女屍的來曆。
李老太的魂魄漂浮在河中,看着岸上神色各異,衣着光鮮的人們,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悲傷之情,護城河的河水好冷,冷的她麻木僵硬。
忽的,李老太看到了一個絕色之姿,氣質出塵清冷的女子。不知為何,此女子的容貌一下印在了李老太的腦海裡,女子的樣貌朦朦胧胧之中吸引着她。可是,女子很快離開了。
李老太一路跟随,跟到一座府邸外,女子進了大門。可是李老太進不去。于是她便一直等,等着女子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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