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自負。”洛修言輕聲開口,“天生聰穎,學東西很快,幾乎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萬事萬物都被我分成了兩種,我會的,和我不想學的。然後我便遭受到了人生第一個打擊。”
洛修言說到這,自嘲一笑,“在聚靈大,我好像失去了自由。”
“為什麼說好像?
因為我并不排斥那樣的生活,我依舊學什麼都很快,我看幾眼便會的旁人依舊不會,那些了解真相的人,依舊時時刻刻忌憚着我,害怕我,哪怕我周日懶散曬曬太陽,在峰頭轉一轉,知道我出現在那些人面前,我還是能從他們眼裡看見對我的恐懼。
看起來我隻是丢失了做選擇的權利,我隻是不能選擇離開聚靈大,我隻是不能選擇拔劍,我隻是不能選擇要不要當峰主,那時的我覺得,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我本來也就不需要那麼多選擇。
畢竟我知道我很強,我知道我強過整個聚靈大任何一個人,我知道那些人是不敢真的把我逼急的。
我沒有理想,沒有追求,整日渾渾噩噩度日,那些選擇對我而言,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直到我遇見了你。”
說到這,洛修言的語氣稍稍變得輕快了一些。
“我選擇了你留在拇指峰,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整個平靜的生活都掀起了波瀾,就好像一池死水,被注入了新的能量。
那一刻我才感覺到,啊,原來做選擇是這樣的感覺,不是那種被丢到萬獸荒蕪之地被迫成長的感覺,不是因為情感約束,而一些莫名其妙誓言的感覺,更不是有時候遇到小輩嘲笑,不能拔劍震懾的感覺。
原來我還是在意的。
後來,我現他們開始逼迫你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已經這樣了,我不能讓你也變成我這樣,你的人生應該是自由的,不能像我這樣被各種各樣的枷鎖禁锢死。
我開始了奔波,開始放棄我最愛的閑雲野鶴整日休閑度日的生活,為了另一個人而謀劃,但我是開心的,從心底裡開心,我喜歡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奔走的日子,漸漸的就連原本在意的這個感情生了變化我都沒有察覺,直到某一天,一個契機,我突然頓悟。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這情感的究竟是什麼時候起的變化,但,這樣也挺好。
讓我感覺開心的是,我現你也同我一樣,抱着同樣的感情。
那個時候我覺得,嗯,真好啊,原來兩情相悅的感覺是這樣的。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厭惡起原來那些強迫我的人,因為他們,因為那些束縛,我好像不能跟你浪迹天涯,陪着你去各個地方。
然後自以為是的我就決定。
犧牲自己,将自己的所有都給你,讓你飛的更高,過的更好,讓你能夠完成所有想完成的事情。”
“從小到大,我都覺得,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因為隻要活着就有機會。
我雖然自負,但并不是不自知,我深知修羅界的危險,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來。
想要同你簽訂主仆契約的時候我甚至還自我滿足,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深情的人,看,遊桑,我連最害怕的死亡都不怕了,我隻希望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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