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百殺衛!
除了禁軍四衛和廷護司,百殺衛是皇帝與申屠隆和武都王等人對抗的另隐棋。
“陛下派百殺衛是......”
戰遠瓴不敢說下去,他怕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為了殺自己陛下出動了百殺衛。
“陛下料到有人會在流放路上下手,讓百殺衛沿路保護。”
戰遠瓴心中一時頗是複雜,看來陛下并不想犧牲無辜的戰家。隻要不是陛下殺戰家,戰家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是冤魂了!
塗凜打的手勢,是伊祁燳與百殺衛之間撤退的暗語,對這部分暗語塗凜和封登雲各自知道幾個。
陛下在京都除了朝政上要與朝臣對抗,更要防範武都王伊祁琮等人的暗殺。
既然廷護司接手了戰家的安危,百殺衛緊要的是回京都護衛陛下。
“我已命人提前去無陽嶺,到時戰侍郎與家人可聽葉隊正安排,葉隊正會留下十人衛隊在暗中保護,隻是......”
塗凜似有愧意的看了戰遠瓴一眼,“隻是為遮有心之人的耳目,戰侍郎和家中男丁可能需要做些簡單的勞作。”
戰遠瓴用力搓了搓臉,他這些日子心情忽天忽地,臉上的表情變化之多,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
“能保我戰家全家老小性命,已是萬分感謝,還勞指揮使如此周全安排,戰某此生無以為報!”
塗凜沒有應戰遠瓴的感恩之言。
内心掙紮良久後決定給戰遠瓴報個虛假的平安,“戰姑娘很好,儲世子沒有委屈他,将她接到了宣平侯府。”
“您可手書一封,我回京讓人送到宣平侯府。”
為趕路程戰遠瓴匆匆寫了一頁簡箋交給塗凜。
葉豐年讓四名長差跟着司衛趕車,其餘六名則上了最後一輛馬車,自己與四名司衛騎馬随行。
難得押送流犯還有馬車可坐,一行長差自是無有不應。
與葉豐年交代完畢,塗凜帶着兩名司衛告辭離去。
戰遠瓴将頭探出車窗外,看着塗凜遠去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陣感動,有塗指揮使在,自己的老父親也不必再受流放路上的苦楚。
想到自己的父親,戰遠瓴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塗凜年少時處境艱難,那時父親還是工部左侍郎,莫不是父親幫過他?
這得是多大的恩情才能讓他為戰家這般籌謀?
塗凜三人換了幾次快馬一路急行,在第四日未時趕到陸州前往瀚京的岔路口。
天氣寒冷,路邊茶棚稀稀落落坐着幾個趕路之人。
司衛前去敲門,茶棚主人見有新客來,忙出來招呼擦桌燒水。
三人就着粗茶吃了些餅子,靠在茶棚欄杆上一邊休息,一邊盯着路口方向。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兩名解差押着一個帶着枷鎖鐐铐的老者朝這個方向而來。
其中一個解差騎在老驢上,時不時的揮動鞭子,押送犯人的解差騎着驢子上路倒罕見!
戰季宗辭官後一直在陸州居住,曾因一個衙差欺侮老人,戰季宗命家仆打了衙差十杖。
這次流放被打的衙差自請押送,一路上來了興緻便抽打謾罵。
戰季宗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血渣,心中凄然,他可能等不到北地見兒子孫子就要死在路上了。
塗凜眯了眯眸子,那人一定就是戰雲染的祖父戰季宗了。縱身上馬,片刻後到了近前,一個旋踢将解差踹下驢去。
這一腳極重,解差痛的哀嚎不止。
另一解差來不及多想拔刀欲砍,被後面趕來的小八一箭射穿手臂,解差托着胳膊慘叫起來。
塗凜上前扶起被受驚的驢子撞倒的戰季宗,他衣着破敗單薄,身上滾燙顯然是發熱了。
臉上血迹和着泥土凝結成冰,手腕上被鎖鍊勒的淤青,腳上隻剩一隻鞋子,光着的那隻腳凍得青紫,腳腕上也是血肉模糊。
真是蠢貨,也不怕出了人命這趟押送交不了差!
塗凜心中火起,對着兩個解差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才勉強出了口惡氣。
塗凜解下鬥篷給戰季宗披上,對小八吩咐道:“将這二人帶到茶棚,刑部交割還用得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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