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城到京都下庭的路途雖說是遙遠,但一路上路過的城池卻不多,隻有寥寥幾座而已。這一路上可以說是前不見村後不見店。馬車走在荒野中相伴的隻有滾滾向前的車輪聲,周圍幾裡地連隻飛鳥的影子都看不到,着實是無聊透頂!
景家家眷并不多,景老爺子育有兩子一女,長子在景洪在京都為官;女兒景曦嫁入祁王府為王妃;次子景宏有兩子,因景洪膝下無子,便将長子景清過繼給了景洪。此次景家帶上侍從下人也并無多少人,馬車也隻有五輛,因此兩百鎮安騎将車隊照顧的也算十分周全。
傍晚時分車隊來到一個名為白柳村的村莊前,為不驚擾村民便在村莊三裡外安營休息。饒是如此不少外出而歸的村民也是見後遠遠的躲開,似乎是把他們當做了燒殺搶掠的山賊強盜。
夜裡,景老與宇科坐在營帳前,邊飲酒,邊叙舊。衆人已然入睡,隐約間,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和凄慘的叫聲。衆人心生疑惑之際,哨兵突然來報:“将軍,有一群人馬襲擊了白柳村,疑似山賊。他們在村内燒殺搶掠,是否出擊?”兩人聞此,猛然站起,“難怪白天百姓見我們便遠遠躲開,原來将我們誤認作山賊。欺淩我子民者,絕不姑息,留五十人守後方,其餘人随我前去剿殺山賊。”言罷,便召集人馬,疾馳向村莊而去……
鎮安騎抵達白柳村時,眼前所見慘不忍睹,八十餘戶村民幾近滅門。宇科目睹此景,怒不可遏,率軍一路追殺。山賊雖數百衆,然其豈能與身經百戰、裝備精良之鎮安騎相抗?最終,山賊皆被剿滅。
景老站在白柳村的廢墟之上,雙眼凝視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沉默不語。突然間,景遠高聲呼喊道:“爺爺!快來這邊,這裡還有個人活着!“
聽到景遠的呼喊聲,景老迅速邁動腳步,朝着景遠所在的方向而去。他走近一處已經被山賊燒毀的房屋,屋前一口空着的水缸裡蜷縮着一個約摸七歲大的女孩。
那孩子縮在水缸裡擡起一張蒼白如紙的臉,那雙眼裡滿是驚慌與恐懼,卻又無可奈何的看着面前圍上來的衆人。
景老緩緩伸出雙手,十分慈祥的對着那女小孩說道:“别怕孩子,我們不是壞人。那群山賊已經被趕跑了,出來吧。”
那孩子慢慢的從水缸中爬了出來,景老抱着她看着已經滿是屍體,變成了廢墟的村莊。這一眼對這個孩子來說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地獄。
等到所有人将白柳村的人埋葬後回到營地,天已經黑了。景老令人找來了最近的郎中,給帶回來的那個孩子看病。“叔父,所有的馬賊都剿滅了,我白天帶人追殺時發現他們不像是普通的賊寇,他們懂些配合,且使用的弓箭像是北黎軍箭,于是我捉了一個舌頭回來,叔父要不要去看看?”宇科拿出一支箭矢遞給景老問道。
“确實是北黎的軍箭,這些人應該是受人指示要在回京的路上截殺我,想在夜裡襲擊我們,他們闖入村中發現我們不在村内驚動了哨兵,一怒之下便血洗了整個村莊,與禽獸何異!可惜了白柳村三百多口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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