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節侯夫人罵聲不停,安永年擺擺手,立刻有四個兵甲衛上前,将刀指向她。“我勸您還是省省吧,忠節侯這老頭都死了,你一點用都沒有。”安永年冷哼。
小幺看出了一絲端倪,恐怕前殿也已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爹爹和安瑾會不會有危險?皇上是不是已經被他們控制,真的會寫下傳位诏書嗎?小幺心中焦急,在紛亂的嘈雜哭泣聲中小聲跟張霓霜耳語幾句:“娘,爹爹恐怕也被圍困了,我有個主意可以一試。”
張霓霜聽完小幺的方法立刻搖頭,小幺握住她的手:“我們隻能這麼一試了。大不了還能拖延一些時間。”張霓霜不能做其他明顯的動作,她看向小幺,眼眶泛出了淚花,回手握緊了小幺表示同意。
如今也隻好姑且一試。她擔心小幺不能出宮,也擔心馬駿的安全。這對夫妻在一起雖然才四年多,但經曆過的險境已經數不清,雖然從來沒說出口過,但是她和馬駿的情誼早已是心照不宣的生死與共。目前,除了這個法子,可能真的沒有其他的的路可走了。
她站起身,很是驚慌的朝三王爺世子喊道:“世子,我家大人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了!”她這一起頭,殿内的夫人太太俱是不顧一切也跟着嘈雜起來,對于她們來說,相公老爺就是她們的天。既然有人開了頭,立刻就有哭出了聲的,還有跟着張霓霜一起厲聲喝問的,德容殿内立刻一片喧嘩。
小幺在這片喧嘩聲中,用桌上的果子露将臉抹花。突然嘿嘿嘿的笑起來:“娘啊娘啊,這裡有好多漂亮姐姐啊!哈哈哈哈哈!”
樞密使夫人回頭看到,顧不上再質問,抱住女兒痛呼:“小幺!小幺!小幺你不要吓為娘啊!”大廳裡的人立刻被這個突然的變故吸引了注意力。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我女兒的瘋病犯了,這可怎生是好!”張霓霜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大殿裡立刻又是一片竊竊私語。哭泣、驚慌、私語各種狀态混雜在一起,大殿裡一片亂糟糟,讓人煩躁。
安永年将目光投過去,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臉上不知道是血還是什麼紅紅的幾片污漬。他冷笑一聲,抽出了佩劍:“誰再吵鬧喧嘩,不要怪我不客氣!”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眷們哪兒經曆過這個場面,又有人大聲哭出來,其他人俱抱在一團瑟瑟發抖。太後氣到心口塞悶,喘不上氣來,皇後趕緊扶她斜靠在榻上,幫她順氣。
小幺還是自顧自的吵鬧着,張霓霜的眼淚不止,她緊緊抱住不安分的小幺:“小幺,不要這樣,别人都看着呢。娘在呢!娘在呢!”
“大人,臣婦這兒有安息丸,平日都是常備在身上的,求您讓我帶她去偏殿喂藥吧。”張霓霜看向安永年,眼中的悲怆、絕望和窘迫,讓人不忍直視。的确,姑娘瘋了,苦的都是爹娘啊。
這瘋姑娘确實吵人的緊,不過安永年還是有些猶豫。張霓霜又下了劑猛藥:“大人,求您!我和我家相公都會記着您的恩情的。”
樞密使,掌握全國軍機情報,無論哪個當了皇帝都得依靠,這個情報網除了官方的還有民間的,建立起來非一日之功。無妨,賣他個人情也罷。
“這位妹妹确實惹人心疼,也罷,那就去偏殿休息吧。”安永年的君子做派倒是十足。
張霓霜抱着小幺淚眼婆娑的朝太後懇求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請體諒臣婦吧,讓人幫忙将我可憐的孩兒扶進去。”
太後擺了擺手,也罷也罷,這個時候,能不出人命自然是好的。一個随侍的宮女顫顫巍巍的過來幫着張霓霜扶起了小幺,小幺還是一臉歡樂的呵呵傻笑,不停的手舞足蹈,完全不知時事。
張霓霜連拖帶拽的将小幺弄進了偏殿,外面偶爾能聽到偏殿非常大聲而傳過來的瘋言瘋語,大殿裡的氣氛被兵甲衛的氣勢冷卻,除了壓抑的啜泣再也聽不到别的。
沒隔一會兒,那位宮女跑出來,用顫抖的聲音跟太後禀道:“禀太後,馬小姐力氣太大,我需要叫幾位姐姐進去一起摁住她。請太後,恩,恩準。”太後無力的揮揮手,又有幾位宮女進去。沒過多久,裡面瘋癫的笑聲再也聽不到,殿内徹底安靜。
宮女們陸陸續續的出了偏殿,顫抖地回了主子:“馬小姐已經服了藥,睡過去了。”禀了之後便繼續侍奉在後宮妃嫔左右。在這種特殊的氣氛下,沒有人注意到,宮女的人數,比進去偏殿的人數,還少了一位。
偏殿内,床上穿着小幺衣服的人,赫然就是第一位進來的宮女!而本來應該“瘋瘋癫癫”的小幺,此刻,早已在宮女們的幫助下,通過窗戶翻出了德容殿。
德容殿,不出幾十步,就是潺潺流經皇宮的禦河。這禦河,平日裡景色甚美。上遊是禦花園,挖出了一片活水的湖泊,遍植花草。中遊流經宮殿群,平日大臣上朝都會從禦河橋上浩浩蕩蕩走過。下遊,流經造辦坊,如要運送沉重的金屬、木料時,都要從水路運輸進來。
小幺和安澤因着環鎖铠的事,屢次進宮督辦。對這條路再熟悉不過。此刻,這條河對于小幺來說,就是救命河。
嶽虎!她要去找龍威軍的嶽虎!
第一日的祭天,主要是皇親、文武大臣們參加;第二日朝拜,四夷、文武大臣們參加;第三日飲宴,四夷、文臣們參加。武将們因為大多駐守各地,攜家眷飲宴都是這檔事很難實現,也便不再進宮。
此刻,小幺能想到的此時在京都内可以調動部隊的人,隻有嶽虎了。她跳進河中,悄無聲息的向着下遊遊去。她内心期盼嶽将軍還在府内,否則,今日的謀反,說不定……還會有他。
已是孟冬,河水冰涼刺骨,小幺盡量不激起水花,她的身體漸漸的僵住喪失知覺,隻有懷中的金剛令牌仿佛滾燙,呼嘯着想要現世。她機械的向前劃着水,偶爾有軍士經過,她便屏住呼吸,将身體全部浸入河水中潛遊過去。前世裡唯一的運動愛好就是遊泳,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她随着河水的助力快速的向前遊着,很快便遊到了宮牆邊,這是一個丈餘的拱形口子,平日裡被精鐵澆築的栅欄擋着,要打開這個地方的栅欄需要特殊的機關,聽安澤說是他最崇拜的天機老人設計的。
小幺腦子裡回憶着安澤告訴他的方法:坤位上三,巽位左四,右轉一周。坎位下二,離位右一,左轉三周。嘎嘎嘎——銅栅欄自河中慢慢升起,通道打開了!
她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偏僻的一角。順着河水,她像一條魚一樣,慢慢的劃出宮外。
到了宮牆外,她用了最後的力氣爬上岸,寒風吹過滴着水的衣裳,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小幺咬緊牙關止住身上的顫抖,靠着正亮的月光辨認了方向,朝着官署街跑去。
☆、金剛現世
從他們搬到官署街後,嶽虎和樞密府的過從甚密,甚至因為骨頭的崇拜,嶽虎有意認骨頭做義子。如若是還念及這個情誼,嶽虎說不定會幫忙。小幺内心期盼着嶽虎會伸出援手,可是未知讓她沒有完全的把握。
她一邊奔跑,一邊思索其中的疑點:一則這麼大的動作,無論是安瑾還是馬駿,竟然都沒有察覺嗎?二則這次逼宮的情境,為什麼皇後的面色如此鎮定,仿佛早有準備。
官署街近在眼前,小幺隐藏身形慢慢接近将軍府。今天的官署街,因為大多都去了皇城赴宴,顯得冷清了不少,但卻多了很多兵士到處巡邏,她怕是叛軍不敢驚動,輕手輕腳地走在月光的陰影裡。
眼前不遠就是将軍府了,正門顯然已經進不去。她在圍牆的陰影中小步跑着,終于溜到一處偏僻的角門。她輕輕地敲了敲,沒有回應,她耐住性子不斷地敲着,終于,裡面傳來個個女人的聲音,不耐煩地叨咕了聲:“大晚上不讓老-娘清閑,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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