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慈祥的中年夫妻站在小河對岸,揮了揮手,身影淡淡遠去,漢子大聲說道,“我的好孩子,今後的路你慢慢走,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康長大。阿爹和阿娘就不陪你了。”女子滿面溫柔,靜靜注視着自己,好像要叮囑千言萬語。
一道白色麗影禦劍站在天空,清聲說道,“天一小道友,我在天聖宗等你。”
李天一足足昏睡了十多天。夢中忽而看見爹娘,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忽而夢到仙女姐姐,對自己眼含期許。
“天一小弟弟,姐姐美不美,身體香不香,軟不軟?”一位身着鮮豔紅裙的女子突然闖入他的夢境,仿若在耳邊媚聲細語。
李天一吓得從床上坐立而起,摸了摸額頭的冷汗。旁邊傳來李小虎熟悉激動的聲音“天一哥,你總算醒了。”
李天一含笑點頭,扭頭看向窗外,窗外鳥鳴聲不絕,院中桂花清香撲鼻而來。他知道,他的生命即将有一個新的開始,此一去就是山河萬裡了。
······
李村村頭,二牛叔和二牛嬸滿面不舍的叮囑,“小虎子,出門在外,一切聽你天一哥的。以後若遇到什麼兇險,一定要保護好天一哥。”李小虎不住點頭。
李天一溫聲道,“叔、嬸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小虎,等我們都成了仙人,再回村看望您二老。”
走了二三裡山路,李小虎還是掩不住滿臉的興奮,“天一哥,我們出山後去哪裡,是直接去天聖宗嗎?我也能拜入仙門嗎?”
李天一點了點頭,“仙女姐姐說天聖宗明年二月開山收徒,但距離我們這裡遠得很,我們得快點去。你别擔心,隻要我能拜師,一定帶上你。倘若他們不收你,大不了我去求玉琉璃姐姐。”不知怎的,他内心也一點也不想喊前輩,反正魔女又不在,不怕。
李天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自己心虛,“玉琉璃姐姐”五個字一出口,隐約從天空中聽到幾聲銀鈴般的笑聲。
他繼續說道,“我阿爹之前給我說過,山外有一個小鎮,十幾年前有位老道長救了我的性命。不知老道長如今是否健在,我們先去拜會,然後就直奔天聖宗。”
李小虎嗯嗯點頭,疑惑問了句,“天一哥,你不是已經會飛了嗎?你為什麼不帶我直接飛過去?”
李天一難得有些尴尬,我倒是想飛,可惜四五息都堅持不了,唬住臉道,“拜師一定要誠心誠意,一步一個腳印。”
······
兩位少年越過幾百裡山路,一路天高雲闊,秋風習習,來到山外靈犀小鎮。
小鎮雖然看着不大,但對比從小長大的李村自然是一番繁榮熱鬧景象。李天一兩人随便找人打聽了下方向,直奔青山道宮而去。
青山宮距離靈犀鎮不到十裡,說是道宮,其實就是個不大的院子。
李天一兩人來到道宮外,隻見大門敞開,他躬身一禮,高聲道“敢問長生子道長安在?晚輩龍馬峰李村人士,特來拜見。”
“天一小友,進來吧。”院内傳來一道溫和慈祥的聲音,聞之頓生一股舒心安甯之感。
李天一頓生驚奇,邁步進入院中,首先進入視線的是一株高達十餘丈的翠綠桑樹,枝葉搖擺、清香撲鼻。說也奇怪,兩人在院外卻不見這根巨木枝幹。
一個身着素色道袍,白須垂胸的老者正在清掃落葉。隻見老者轉過身來,滿目慈和,面色紅潤宛若嬰孩,絲毫不見老态。
李天一感受不到眼前老者身上的靈氣波動,但能随便算到自己的身份,不問可知肯定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他恭恭敬敬拜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晚輩爹娘生前交代,道長對我有活命之恩,晚輩在此誠心感謝。”
道号名為長生子的老道士卻避過身去,并未受他的大禮。他擡頭望了一眼,溫和笑道,“小友請起。你命格不凡,氣運充沛,所謂活命之恩,老道可受不起。”李天一隻當老前輩此言是境界高遠、功成弗居,敬慕之情更深。
老道士又說道,“兩位小友趕路辛苦,且稍作休息,飲一杯清茶。”随手伸出,三四片翠綠桑葉飄搖而下,穩穩落在手中。他拿出兩個瓷杯,慢慢各放一片桑葉,轉身提起一旁碳爐上的茶壺緩緩将熱水注入杯中。
李天一隻覺得老前輩的一舉一動如行雲流水,看着賞心悅目,内心一片甯靜。
翠綠色的桑葉在杯中上下起伏,一陣沁人心脾的淡淡茶香飄散在四周。李天一一口飲下,隻覺得唇齒生香,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悟在内心深處升起,仿若身處春風吹拂、柳枝滿芽的小湖邊,又好像置身夜色悠悠、随波蕩漾的一葉扁舟,隻覺得靈魂舒爽,自己好像要乘風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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