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正對,然後面前的人慢慢低下頭吻上她的嘴唇,這個吻帶着極為小心翼翼又纏綿悱恻的意味。
沒等雙唇分離,俞雅已經伸手主動摟住了對方的脖頸。
他近乎是愛憐般又吻了吻她的鼻子,她的眉心,手臂用力地攬着她的背,像是要将她死死嵌進自己的血肉裡。
——這一番荒唐能落幕大概是因為彼此都已經饑腸辘辘。
俞雅在衛生間收拾完自己順便瞄了眼鏡子,渾身上下都是薄薄的吻痕,肌肉放松之後才感覺到腰酸背痛起來。歪着腦袋回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從裡到外都挺滿意的。
門口的腳凳上放着幹淨的衣物。俞雅撿起抖了抖,穿上後發現竟然意外合身。走出卧房後才發現已經是半下午……怪不得會餓成這樣。
餐桌上放着一盅甜粥,俞雅嘗了嘗之後平靜地往裡又添了幾勺糖,一邊吃一邊看對面的人。襯衫西褲,衣飾看着比起昨日來要随意休閑得多,但那股子從容持穩的氣度仍然沒有任何改變。男人大多都是這麼神奇的生物,床上床下是兩種樣式。但對于她來說,哪種模樣都有足夠的吸引力。隻是由于吃飽喝足了,所以理智占據了主要的位置而已。
俞雅拒絕了對方送她回去的提議,借了手機打電話讓王闌來接。
有些東西就像是一場幻夢。該出演的戲碼結束,戲散了場,褪下了戲裝的人就有了不同的面目。她什麼都沒問,連名字都不在乎,就仿佛隻是那麼忽然地遇到一個人,又忽然地陷入到一個荒唐的夢境,然後夢醒了,橋歸橋,路歸路,一切都是那麼簡單。
所幸對方理解并也是這麼想的。
王闌來的時候,看見俞雅穿着條極修身的裙子靠在巷子口,絲綢的面料與錦繡的裙擺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無缺。頭發随意攏在身後,全然露出幹淨的臉龐,神色慵懶,眉宇間呈現自然地的放松姿态,微微上翹的唇角勾着幾許餍足與縱意的笑。
王闌從車上看到她之後就直勾勾盯着她,下車後還沒站穩就連蹦帶跳地跑了兩步,吊到嗓子眼的心髒在觸及到她漫不經心瞥過來的一眼時重重一落,砸到她生疼。不好的預感成真的念頭悚得她頭皮發麻,嘶啞咧嘴道:“姑奶奶你到底跟誰鬼混去了!”
一整晚連着差點一日啊!眼前的人懶洋洋的,烏瞳紅唇,眼角微翹,淡淡的略顯糜爛的黑眼圈,眸光流轉間豈止是一點魅惑的風情!看在王闌眼裡活脫脫一副剛吸飽精氣的妖精樣!
“野男人。”
俞雅慢吞吞起身,繞到車子另一邊的駕駛座,指尖叩開玻璃窗,探手進去輕車熟路摸出張勝口袋裡的煙,叼了根進嘴巴。張勝剛要把打火機遞出來,被竄到旁邊的小雯一把抓過,腆着臉恭恭敬敬給她姐點煙。
王闌被三個字震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把自己思維從亂麻裡扒拉出來,下一秒又陷入崩潰:“我說,不是,那啥,什麼什麼——啊啊啊要不要這樣!”
俞雅淡淡瞥了她一眼。
王闌使勁抓自己頭毛,看得出來冷靜得相當不容易:“你不是說就男人跟毒品不碰麼!”才鎮定兩秒,又抓狂,“姑奶奶,您能少給我惹點事麼!啊?啊!”
俞雅抖了抖煙灰,相當淡定:“這個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就差吼了。
俞雅神情平靜:“這個我一見就想上他。”
經紀人同志被她如此直白且不要臉的話語給震得啞口無言。小雯立在一邊,這個看自家雅姐哪都好的腦殘粉左眼寫着膜拜右眼寫着給你打call。
一車人往定好的酒店進發的路上,絕望的王闌終于又開了口:“保護措施……做了麼?”
半癱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的俞雅連眼皮都懶得掀:“沒吧。”
居然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王闌整個人都要癫了:“沒有?你居然告訴我沒有!啊啊啊到底什麼野男人,能叫你急不可耐到這地步!”
她現在渾身冒雞皮疙瘩。既想火速拽了自家姑奶奶跑醫院做檢查,又想馬上找個藥店買緊急避孕藥,車裡那麼狹窄的空間她都給整出了雞飛狗跳群魔亂舞的架勢。小雯看不過去,一把扣住她倆胳膊:“闌姐啊悠着點,悠着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啊,成年人了,别那麼大驚小怪。”還笑嘻嘻的,“正常,一切都正常,生理需求嘛,咱别這麼緊張呀。”
王闌出離憤怒:“那也不能忘記戴套!啊啊啊啊!”
等經紀人同志冷靜下來,俞雅已經在車上睡過一覺了。張勝中途繞了一大圈,找了個偏僻的小藥店停車,王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活像個恐怖分子一樣,鬼鬼祟祟跑下去買了緊急避孕藥上來,開到酒店硬逼着俞雅吃下去,然後捧着手機神神叨叨地就着日曆算安全期,一臉即将癫狂的神經質。
小雯就要放松得多,她當然不是什麼保守派乖乖女,打小富豪千金嬌養大該懂的比誰都懂,有一陣子還特别偏愛夜店酒吧來着……她就雙手捧臉少女懷春一般地遐想:“姐呀,是一見鐘情嗎?”
按照她的想象,素來冷清冷性懶散怕事且拒人于千裡之外活跟個性冷淡似的俞雅,忽然作出這麼難以想象的事——至少放在她身上夠難以想象了——這才是真正推翻了人設啊。不是忽然被愛情撞了腰就是被下降頭了,小雯如此表示。
俞雅捧着杯水陷在沙發裡。回想一下,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情難自禁吧。視線相觸的時候,仿佛荷爾蒙瞬間爆炸,那突如其來的情-欲能沖得你頭腦發昏。她本就是肆意妄為的性子,這麼多年來頭一次遇到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舍得放過,奇妙的是她能從對方眼裡看出同樣一種驚訝與欲望,不可思議但又莫名地吸引人。那還等待什麼?别的什麼都想不到了,雙方都是極其理智但當時又極不理智地作出了選擇……後面的事還需要解釋嗎?
俞雅還沒說話,王闌一下按掉日曆甩開手機,雙手叉腰刻薄道:“去尼瑪的一見鐘情!就是精蟲上腦一拍即合而已!”她惡狠狠道,“姑奶奶您能不能悠着點!啊?你那雙眼睛一撩你說哪個男人能拒絕?啊!哪個男人舍得拒絕!”
……這個不一樣啊。俞雅懶洋洋地想。
那位先生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火-藥與血腥氣息。不是說這味道真切地存在,能用鼻子嗅出來,隻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一種手上沾過血的人獨特又鮮明的氣味。
俞雅到過很多地方,見過無數的人,她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閱曆,擁有常人無法觸及的眼界,她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哪些人可以靠近哪些人應該遠離,她甚至一眼就能辨别出對方大緻的身份來曆職業甚至是心思——而那位先生無疑在她并不願意接觸的那一類人行列。
真正擁有手段與魄力的人不需要外露的僞裝,但強者本身從容持穩的姿态卻無法隐藏。她無法說服自己将他歸類到任何正面的行列,隻能将之掃入遊走在灰色邊界藉由規則的漏洞而生存的人之中。這不是單純的找刺激,半沐着光半沉入影極大可能帶來一種與世俗脫節的玩火自焚。當然,能站立在這個頂端的人,無一不是對規則極其尊重的典型,但這掩飾不了他們利用規則甚至主動設法制定規則的事實,也無法阻擋他們骨子裡對人命的漠視與對利益的渴求。這樣的男人不該接觸,因為他能輕易颠覆你整個世界的秩序。
俞雅習慣給自己定一個框框,如同畫地為牢般,在這個框框限定的範圍内肆意潇灑俺不會輕易邁出一步。她恪守原則也非常講究道理,有自知之明也相當懂得進退之道。對于她來說,沒有束縛的自由就像是斷線的風筝,不懂克制的放肆就等同主動前往虎口的羊崽,人生不能肆無忌憚地膨脹,也不能沒有止盡地擴張,這是她曾用無數實踐親身證明過的道理,所以她走的每一步她都知道為什麼,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明白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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