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瑞緩緩睜開眼,臉上蒼白的如一張紙,從半空中落下,踩上地面的時候,沒有一絲感覺。
看到少女臉上不好,眼睛裡多了些憔悴,目光朝下看,她的雙手布滿了霜花,顯得镯子異常凸顯。
他走了幾步,發覺身上不疼了,像是好了一樣,活動了筋骨,好像渾身都是力氣。
見少女起身,看在之前的幫忙,上前扶了一把,盡管摸到布滿霜花的手,察覺不到一絲冰冷。
稷瑞有些疑惑,松開了雙手。
“你怎麼暖和了?”
她捏緊拳頭,手上的霜花一一震碎,擡起眼眸,有種說不準的感情,還是壓回心底。
在心裡想過各種話,一對上稷瑞的臉,話在喉間打轉,遲遲不好開口。
看了好幾眼少年,才緩緩道:“你死了,我安置好了你的屍身。”
少年略微遲疑,随後化為笑容。
“嗯,我以後跟着你。”
南霜有些驚訝。
本以為以為稷瑞要質問自己,開始無情的砸東西,會大吵大鬧一番,最後不歡而散,沒想到會如此爽快的答應。
見少年沒問什麼,也不好告訴他事實,萬一發了瘋出去害人,被那群捉妖師擒住,還要費盡心思相救。
她坐到桌邊,拿着茶杯盯了半天,最後反扣回去,心裡有些郁悶。
平景侯府的茶水,沒有丫鬟們泡的香,那個味道也不對,差了點茶本身的香味。
她住的疏願殿,與平景侯府的前院同大,絲毫不必富家子弟的府邸差,裝飾的所有物品少說也有一千兩。
南霜拍了拍大腿,腦子裡計劃着去哪兒玩,給稷瑞買些衣裳,送他些有用的東西。
少年走到她身後,理了理她的發帶,看見發帶上勾勒着金絲紋路,上面繡有翠綠的竹子,還有飄零的竹葉。
發帶的後面,每縷發絲間還繞有三顆翠綠色瑪瑙,顯得格外不同。
“南霜,我想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拉出一個闆凳,示意稷瑞坐下。
少年乖乖坐好,看她心事重重,好像很難開口似的。
在少年的注視下,南霜敲了敲桌面,扯了扯嘴角,偷看了他一眼幾眼,實在不好說。
“我不會追究的。”
她聽到承諾的話,放松了一口氣,坦白說了出來。
“我沒想到黔護法會下手,在無形之中要了你的命。”
“在黑潭邊和玄霧山的入口處,他們二人是想把你分成兩半。好在我在那兒,他們不敢下殺手,但也不會放過你。”
南霜道出一半的真話,就足以說明妖族不是人待的地方,沒有主宰的人,幾乎每個妖魔都兇神惡煞。
她覺得這些惡習改就好,或是收斂一些,平常不會挑起事端,都安安分分的做事。
“我想留着你,但玄霧山不留活人。”
南霜說着說着,就把手伸了過去,放在少年的手背上,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的雙眸。
稷瑞看她眼神深情,心裡不知怎的,左手縮成拳頭,想要拒絕這番用意。
一想到自己不是活人,肉身被少女安置着,做了那麼多事情,也成功讓他回了平景侯府,最終還要拒絕。
稷瑞覺得她和其他人不一樣,會聽從别人的勸解,會忍着嬌縱的脾氣,不算是鐵石心腸。
掃開那些煩惱,慎重考慮了一番,才緩緩道:“平景侯府的事情,我想讓你幫忙。”
“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嗎?”
南霜在等一個回答,等稷瑞做出決定。
畢竟他和普通人不一樣,需要吸收他人修為和精氣,才能維持現狀。
或者跟自己回去,魂體用黑潭安養,遇到危險能獨當一面,不會脆弱的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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