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關低頭躲過綠華的拳頭,見李鎖兒等人抄起了桌椅闆凳就要上前,知道這些小乞丐們打架是不要命的,因為平時受人欺負,所以非常抱團,打架也從不留情,連忙制止住大家,對綠華說道:“這位朗君,我與你并無冤仇,隻因和令妹說過幾句話而已,有何過錯?汝胸懷奈何如此狹小?”
綠華聽吳關說他胸懷狹小,不由一時有些臉紅,好像到目前吳關也沒做錯什麼事情,隻是他護妹心切,加之看不起要飯化子,所以語言毫不客氣,見衆人望向自己,不由得氣惱:“你豈止說過幾句話?你還送了她滑闆車、手套,虎頭帽!”
“你怎知是我送得?”
“那滑闆車木材貴重,隻此一輛,别處所無,還有那虎頭帽,也是隻此一個,還能有誰?我早查過了,隻有你那木匠鋪子能夠制作!”
有青年書生嘀咕到:“我妹妹也正吵着要那虎頭帽呢?不知能不能定制?”
綠華接着說道:“你這是心懷叵測,你費盡心機接近我妹妹,肯定是别有用心!”
吳關心說這詞兒怎麼聽着有點耳熟,卻聽那綠華又說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隻要你以後别再見我妹妹,咱們就一筆勾銷,你也可以避免今天挨一頓拳頭。”
吳關頓時氣往上沖:“好,那咱們就打一架,你若輸了怎麼辦?”
綠華大笑:“我怎麼會輸?”衆書生也忍不住齊聲嘩笑。綠華站在那兒身材修長,比吳關要高出一個頭,而吳關看上去矮小瘦弱,估計一拳就會被打飛。
吳關說:“咱們下樓比試一下,我雙手不動,隻要你能打中我一拳,就算我輸了!”
綠華以為吳關在找借口開溜,說道:“你放心好了,念你未做過惡事,我不會下重手的。”
衆人都湧下樓來,來到酒樓門前空地上。樓裡的酒客及路人也都圍了上來。
唐朝遊俠風氣比較重,一般文人也都習武,與宋明清時代書生們隻是死讀書,看不起武人大不一樣,所以很多文人也有些武藝。
吳關在地上畫了兩個圓圈,圓圈大小隻能容兩隻腳站在裡面,相隔僅一米,然後站在一個圈内,對綠華說道:“你站在那個圈内,我們都不能出圈,你打我十拳,隻要能打中我的腦袋就算我輸了,随你吩咐,不過打中别處可不算啊。”說着把雙手背在後面。
吳關實際上仔細想過了,如果在穿越前以自己的水平打綠華兩個都是沒問題的,但是現在這副身闆顯然還是瘦小了些,所以想出來了這麼個看似吃虧實則占便宜的打法。因為綠華身高腿長,現在這個法子正好限制了綠華用腿,并且隻讓他打頭部,實際上也限制了他的擊打範圍。
衆人見吳關把雙手負在背後,不由驚訝不已,心說用手格擋都不一定行,你還不用手?
那綠華現在有點後悔和這個小乞丐對打了,看對方瘦瘦弱弱的,自己打赢了也沒什麼光彩的,隻想一拳打翻了他,給他個教訓就行了。
當下更不多說,右拳直擊吳關頭部,吳關頭部略偏,輕輕躲了過去,綠華咦了一聲,左右雙拳從兩側同時擊到,吳關頭向下低,躲了過去,綠華右拳向上直擊吳關下巴,吳關身子後縮,頭向後仰,又躲了過去。
衆人看上去吳關好像在讀書一般搖頭晃腦,而那綠華雙拳飛舞,不知打了多少拳,卻是一拳也打不中,圍觀衆人齊聲叫好。
綠華忽然停了下來:“我輸了!你也打我十拳好了。”說着把雙手負到背後。綠華畢竟是讀書人,注重信義,知道超了約定拳數,心裡不免有些慚愧。
吳關搖搖頭:“我隻說讓你打我,沒說打你,現在你打不中我,我赢了。”
“那你赢了我也随你吩咐!”
“我隻說我輸了随你吩咐,也沒說你輸了要随我吩咐!”
“那你待如何?”
“回去把我出的那道題做出來就行了。”
“那我明天就給你答案!”
綠華說完轉身便走,一群書生也都無趣散去。吳關本也想潇灑離去,卻見店小二追了上來:“這位郎君,你還沒給錢!”
吳關回去後仔細想想,覺得這個年代自然科學還是很落後,要推動時代發展,進入自己理想的工業社會,必須要從科學入手,而科學之首當然是數學。況且自己也不想太過招搖,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于是打算先從數學入手,慢慢滲透,最終要把現代物理、化學、醫學等發揚出去。
打定主意,買來紙筆,開始寫作《數學基本知識》,主要内容為加減乘除四則運算;正負數,分數,小數;一元、二元、三元方程式;幾何基礎知識包括三角形、四邊形、圓形、扇形等面積計算,圓柱體、圓錐、圓球等體積計算;函數初步等。這些知識實際隻是初中的知識,但已經足夠了,隻要把火種扔出去,最終會形成燎原之勢,中華民族這麼多人,總是會有人拿過接力棒,更上一層樓。
吳關用毛筆寫了一陣子,發覺實在不便,于是換成鵝毛筆,這才順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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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寫邊琢磨怎麼把他印成書,這才發現這個時代印書也是不容易的,需要整張雕版,價格昂貴,吳關心說,罷了,等我以後開個印書館吧。
吳關每天想着把滑闆車改成自行車,但發覺怎麼都解決不了鍊條的問題,連續去了幾個鐵匠鋪,都沒更好的辦法,想使用皮帶傳動,也沒有耐磨結實的皮帶,于是想試試曲軸連杆傳動。
吳關把各種零件都畫出圖紙,又畫了幾個麻花鑽頭,手搖齒輪鑽的各種齒輪,令馬停用硬木按照尺寸做出來。然後帶着這些木制的零件直奔城北最大的鐵匠鋪。
這家鐵匠鋪并沒挂牌子,但大家都習慣稱為史家鋪,蓋是因為鋪主姓史的緣故。隻見鋪子裡爐竈噴火,裡面放着燒紅的鐵塊,幾個夥計掄着大錘在打制鐵器,叮當響個不停。
吳關找了個夥計,把木制零件拿出來,說明來意,要求翻砂鑄造。那夥計看着幾十個複雜的造型,都驚呆了,估計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連忙從後院叫來鋪主。
那鋪主名叫史密,六十多歲年紀,聽說參加過蒲津渡口鐵牛的鑄造,對鐵器鑄造有很深的造詣,但為人傲慢。史密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因為天氣炎熱,光着上身,膀上臂上全是隆起的肌肉,黝黑光亮,猶如健身冠軍。
史密翻看了那一堆木零件,卻不說鑄造工費,乜斜着眼看了吳關好半天,這才開口道:“你鑄造這些鐵器作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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