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未免遭人口舌,安娜早就想好了——即使要阻止程遙去接受更高的教育,也不會是自己親自出手。很顯然,安娜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約翰怎麼說也是個小孩子,那麼,小孩子對程遙做的一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總不能指責是故意的吧?如果因為這個惡作劇,讓程遙“意外”地去不了念書,那麼,就隻能說一聲遺憾了。反正,她印象中的程遙也隻是個軟柿子罷了。 想到這裡,安娜終于露出了自昨天以來第一個明媚的笑容,最後回頭看了閣樓一眼,就離開了。 閣樓上,約翰關好了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蹦到程遙的床上,使勁地跳了起來。沒過多久,他氣喘籲籲地停下,改為胡亂翻着程遙桌面的東西。一本海藍色的日記本映入眼簾,随手翻了翻,看到全是字,約翰就對内容不太感興趣了,隻覺得封面挺好看,一手撕了下來,塞到自己口袋裡,接着就把日記本丢到了地上,再也不看一眼。 緊接着,他終于把胖胖髒髒的手伸向了架子,因為不夠高,他踩到了程遙的椅子上,頓時留下了幾個黑黑的腳印。一手扯下了第一盆植物的葉子,看那葉子瑟縮起來,約翰仿佛感到很好玩似的,一下又一下,很快就把幾盆小植物扯了個稀巴爛。 很快,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最高處的盆栽,那裡沒有任何植物,卻被放在最高的位置……約翰站到椅子上,伸出髒手把花盆拿了下來。深褐色的泥土裡,一顆冰藍與銀白交相輝映的種子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剔透美麗,宛如寶石。約翰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伸手捏向了它。不料下一刻,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他的指尖距離花盆還有一兩厘米的時候,一簇透明的冰忽然從種子上蔓延出來,迅速凍住了他意圖冒犯的手指。如果有慢鏡頭可看,就能看見那透明的冰旋轉向上、迅速凍結的淩厲姿态。隻是在約翰看來,不到兩秒時間,這些冰就從他的指尖一直往上凍結,凍住了他的手腕還未停止,直到肘部才停下來。 手臂被凍結的寒冷痛苦比不上約翰心中的害怕,他猛地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渾身抖如篩糠,吓得眼淚都出來了,結結巴巴道:“啊啊——妖、妖怪啊——哇啊啊啊——妖怪啊——” 約翰起身,結冰的手撐在地上,打滑了一下,他一邊大哭,拖着鼻涕,用力拍打自己的手臂,那冰卻沒有一絲一毫要碎裂的意思。顧不上去看那個“妖怪種子”,他哭爹喊娘、連滾帶爬地下樓了,隻留下了一地狼藉。 傍晚。 程遙疲憊地拖着推車回來,今天吸收了不少工業廢料的能量,已經拿到回收站換了不少錢回來了。推開家門,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約翰的房間傳來一點聲音。程遙像往常一樣先回房間,打算休息一會兒,不料一推開房門,看清眼前的景象,程遙臉色登時一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疊好的床鋪亂七八糟,桌面整齊的書籍淩亂不堪,不少紙頁印着腳印,滿地碎瓷片,窗簾被扯了一半,日記本封面不翼而飛,看折痕是被粗暴地撕掉了,剩下的被随便丢在地上。 她明天就要提交的實踐考試成果——昨天放在架子上,雖然變得有些蔫蔫的,但依然十分健康讨喜的幾盆植物,竟然被拔得精光!泥土被翻得亂七八糟,翠綠色的葉子被揉碎,散落一地,有的甚至連葉莖都被折斷了,可憐兮兮地耷拉着頭。 就連新來的盆栽也被丢在地上,泥土散落一地,落在椅子腳邊。程遙心疼地把地上的草葉撿起來,又把昨天撿到的種子揣在口袋裡。回頭再看,自己的床上、椅子上、地闆上全是肮髒的腳印,一看那大小和形狀,就知道屬于她的便宜弟弟約翰。 程遙簡直氣得直發抖,又心疼又憤怒。她平時不怎麼發表自己的意見,看起來對很多事都不太在意,遇到一些不公平的事情,也沒有怎麼反抗過。但這不代表她沒有底線,不代表她不會生氣,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這一切,就已經超過了她的容忍範圍,正式觸發了怒氣buff! 站在原地片刻,程遙握住拳頭,轉身挽起袖子沖下了樓,一腳踹開了約翰的房門,高聲道:“你給我出來!” 約翰剛剛才把手上的冰塊全弄掉,正用程遙日記本封面疊着紙飛機玩時,房門砰一聲被撞開。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時一直溫順至極的程遙沖了進來,三兩步向前,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領:“你為什麼要翻我房間?!你懂不懂得什麼是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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