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縷陽光先是照在了詩人的身上,然後慢慢擴散,逐漸成片成片鋪滿了整個酒樓。
店小二在收拾酒桌,店老闆在敲打算盤整理賬務。
酒樓仍處于打烊狀态,關上的門卻突然被打開。先是進來一個人,而後跟進來一大隊人馬。
先前進來的人是高力士,後面跟進來的是宮廷禁軍。
高力士很敏感這酒樓裡的味道,從袖子裡掏出一條繡花的手絹,掃了掃眼前的灰塵,然後捂着鼻子,擡了一下額頭示意手下去叫醒詩人。
一個身材高大的武士上前用力推了推孟浩然,喝的太多,不見醒。另一個墩胖的武士認為詩人是裝出來的,拔刀往左側桌面去砍,本意是吓唬一下,誰知道,詩人聞殺氣突然醒轉,一劍劃出,去似流星。瞬間,胖武士的手和刀一起落在了地上。
啊,血流不止、疼痛難忍的胖武士在地上來回翻滾起來。
高力士心中一驚,天啊,他居然還懂劍術。
衆禁軍武士拔刀,嚴陣以待。
詩人看見來人是高力士,這才知道又闖禍了。不過好在已經無所謂,欺君是死,殺人也是死,一個人隻有一條命,總不能死兩回吧。
因此并不收劍,準備殊死一搏。
高力士假惺惺的勸道,孟先生,不必驚慌,我是奉了聖上旨意,來請您進宮領賞的。
詩人歸劍入鞘,哼了一聲,說,領賞用得着這麼多禁軍武士嗎,而且還拔刀相向?
高力士佯裝怒色,回看左右,訓斥道,混賬東西,不知道孟浩然是天子的貴客嗎?還不收起你們的家夥事兒,不像話。
衆武士趕忙施禮收刀。
詩人知道這是先禮後兵,但顯得毫無懼色,說,休要多言,我随你們走便是了。
高力士笑道,我就知道孟先生您深明大義,是不會為難我們這些手底下人的。
詩人戀戀不舍的望了望仍酒醉不醒的李白和杜子美,又盯着高力士說,請你們不要為難我的這兩個朋友。
放心,隻要您肯跟我們走。對這二位,咱們絕對秋毫無犯。
既如此,前方帶路。
詩人自知難逃此劫,準備慷慨赴死。
“等一等”,高力士指了指詩人手中的劍,“孟先生,這殺人嗜血的兇器可不能帶入皇宮大内。”
詩人深情的望着自己手裡的這把青光寶劍,随身伴我二十餘年,老朋友,是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轉身走到店老闆的櫃台處,很是不舍的又撫摸了幾個來回,然後對店老闆說,勞煩店家将此劍交于我賢弟李白之手,拜托。
話完,拱手施禮。
店老闆雙手托劍,微欠身回禮,孟先生,放心。
随即,詩人大踏步走出了酒樓,太監和武士們趕忙跟了上去。
轉眼人去樓空無,自古豪傑春秋書。
店老闆望着那把劍,又看了看桌上仍然酣睡的兩個人,無比的感歎,孟浩然與李白,這可是當今最著名的詩人了,這個杜子美也絕非凡品,我這小小的望月樓真是群英荟萃啊,但願孟先生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但願。
約莫巳時,杜子美醒了過來,擡頭看的第一眼,一個相貌猥瑣的胡人映入眼簾。
驚呼一句,你是何人?
此胡人深深一躬,很是禮貌的說,請問,您是杜甫,杜先生吧?
杜子美有些惶恐,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知道杜子美就是杜甫。
此胡人這才報上自家姓名和來頭。
小人乃相國李林甫大人的貼身護衛,名喚史思明。聞聽先生在此,我家相國特命我來相邀府上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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