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戶衙門内,周建安召集了麾下所有的小旗和王進忠與關甯兩位總旗,正在大廳中議事,女人們見狀也是十分識趣的關了房門。
“大人,咱們不能去啊,這一去,恐怕都沒幾個弟兄回得來的。”
“是啊,幾乎每年都朝廷都有讓咱宣府的軍戶南下剿賊的,可這麼久了才回來幾個,而且咱們洋河堡的旗兵訓練更是不足一月,這要是南下,更是活不成的。”
“而且屬下聽說,這要是去了南方,那就是客兵,不僅要聽人使喚,還經常得不到糧吃,甚至有許多的客兵最後餓的實在受不了索性投了賊了。”
“别說軍戶了,邊軍精銳不是照樣有人投賊,反正若是去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有些亂,不過總結起來就一句話,那就是不想去。
周建安沉着臉,沒有說話,王進忠看了看,便站了起來,他在邊軍中待過,自然知道一些。
“大人,前些日子屬下去宣府還打探到,如今那賊人李自成在川地鬧得可有些大啊,早些時間,朝廷任命了一個大官,叫楊什麼的,聽說如今剿賊的事,全歸他管。”
說着,王進忠看了一眼衆人,臉色鐵青的說道。
“當然,兄弟們說的也沒問題,可這是都司下的軍令,咱們若是不去,那就如同造反了,大家夥可要想清楚了!”
一聽造反兩字,原本還有很多話要說的小旗們紛紛閉上了嘴巴。
他們畢竟都隻是一些普通的軍戶而已,造反兩字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絕對不能去!”
關甯皺着眉頭站了起來,看了周建安一眼。
“按照都司的軍令,咱們此去,一應的糧草兵器都需要我們先行籌備,等朝廷撥下銀子後再行補發,可發不發的下來,大家恐怕心裡都有有數。
另外,大家有沒有想過,咱們要是走了,你們的家人怎麼辦?洋河堡怎麼辦?
就算咱們能回來,到時候還有沒有家?”
關甯認真的的說着,這句話也是深深的觸動了所有人。
是啊,現在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要是他們走了,洋河堡的人要麼留在堡裡,要麼就隻能投身宣府,大同等大堡才能安身立命。
若是留在洋河堡,吃是不用擔憂的,可沒有了旗兵的守衛,洋河堡恐怕就會被諸如鑽天龍這樣的人賊人給盯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道理,周建安肯定懂。
先不說周建安願不願意去,就算他們願意,恐怕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一個堡的旗兵基本上都是新兵,而自己與關甯身上的傷也還沒有好,這要是去了,怕是去送人頭的吧?
所以周建安也覺得,絕對不能去,可若是違抗軍令,洋河堡的處境肯定會更加的艱難。
“狗日的王家,好手段啊!”
周建安心裡不由得暗暗罵道,萬全左衛那麼多的軍堡不選,卻單單選上了平日裡老姥不疼的洋河堡,這個中原因不用多想也是猜出來了。
現在,去或者不去,好像也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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