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局勞動服務公司知青商店有4間門面,張建祥還是第一次來這裡。他進入店面,房間很深,裡面面積很大,貨物也很多,像火柴、洗衣粉、奶粉、罐頭、餅幹等等。還夾帶一些日用百貨,營業員問,這位大哥,你要點什麼?張建祥直着舌頭說,我要賬,要啤酒賬。張建祥跟着營業員左拐右拐,繞過一朵朵的貨物,來到最後面的角落。這裡是用
木格子裝起來的一間辦公室,裡邊有兩張辦公桌,一組沙發、文件櫃,辦公桌上有電話。張小傑正坐在辦公桌前,面對着門,手裡拿着計算機。營業員說,姐,張建祥來了。張小傑聽到喊聲,擡起頭,看到張建祥進了門,忙站起來說,哎,兄弟,你可來了,如果不是拉了你的啤酒,怕你一輩子也不會踏入你姐的小店,快請坐,張小潔一揮手,營業員退了出去。兄弟,看你滿身酒氣。張小傑說着打開一瓶健力寶遞了過去。快喝點飲料,醒醒酒吧。張建祥接過飲料喝了一口說,我剛從莊園鄉回來,聽我的手下說,你想我了,讓我過來找你。張小傑聽了這話,竟一點也不生氣,說,兄弟,姐想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整天都在想怎麼樣才能把你搞到手,姐最佩服的是有真才實學的男人。姐姐,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讓我動心的男人,隻有你近段時間一直占據着我的心房,讓我揮之不去。張建祥喝了一口飲料說,張姐,兄弟,我俗人一個,哪裡有你值得你心動的地方?兄弟,張小傑說,你今年多大了?咱們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張字呀。張建祥說,你啥意思呀,問我多大幹嘛?你想跟我做媒啊,告訴你吧,我屬馬的。
天河馬,張小傑說,你誤會了,我知道我比你大,但我不知道比你大幾歲啊,你屬馬,我屬牛,我有資格做你的姐姐,兄弟。我覺得你和别人不一樣,别人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出來,而你就像美國佬在廣島投下的原子彈,一夜成名,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什麼詐騙犯呀,什麼攜款外逃呀。人在初出道的時候難免有些灰色,可是你稀罕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你利用人家的貨款,搞了那麼大一批緊俏的茅台、五糧液,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每瓶酒就隻賺幾塊錢,還有你搭配的酒,也不可能不賺錢,按原價賣。緊接着就是你二部開業,竟然有信用社的主任、建行的副行長來給你道賀,并承諾你可以10萬塊錢以下,無需任何擔保。今年的啤酒訂貨會,我們幾個也去了。由二輕局批
發部的方崗,造紙廠知青商店的劉洪濤,個體戶陶氏兄弟,我們本打算幾個人合作,争取一個二級合同,可是你先下手為強,把我們幾個都給擠冒泡了。張小傑一個人在那裡手舞足蹈的說着,一聲呼噜聲打斷了她的演說。張小潔看了一眼,見張建祥斜靠在沙發上,頭枕在沙發扶手上,右手拿着易拉罐搭在扶手上,飲料灑在張建祥腰腿上,濕了一大片,左腳斜跨在另一隻扶手上。張小潔走上前,拿掉張建祥手中的飲料,附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心裡說這樣的男人才是我可以托付的男人啊,她從衣架上取下自己雪白的風衣,蓋在張建祥的身上,說,兄弟,你太操勞了,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不知是什麼時候,張建祥醒來,感到腰疼,腿疼,脖子嘛?他是因為難受而醒的。張建祥坐直身子,張小潔坐在旁邊的辦公桌前。
一手拿着報紙,癡呆呆地看着張建祥,說道,兄弟,你睡醒了。張建祥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
把身上的風衣放在沙發的靠背上。哎呀,7點多了,我怎麼睡着了?我該回去了。張小潔說,兄弟,你太操勞了,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叫醒你。張建祥說,哎,張姐,你把啤酒錢給我,我要回去了。張小傑拿出1萬塊錢遞給張建祥,說,我再給你打4000塊的欠條,這是你當時承諾給大家的。張建祥接過錢,點都沒點就放進了公文包。沒關系,你現在是我們的準合同戶,你就使出本事銷吧,保證滿足你的要求。張小潔說,兄弟,先别忙着回去,我請你吃飯,我還有事情對你說。張姐,飯就不必吃了,有事你盡管說,賓館裡還有一二十個客戶在等着呢,我得過去看看。張小傑說,兄弟,你厚彼薄此嗎?他們是你的客戶,我就不是你的客戶了嗎?我想請你吃頓飯,這點面子都不給嗎。況且平時
都是别人請我吃飯,我很少請人吃飯。張建祥說,吃,張姐,恭敬不如從命,我聽你的,你說咱們去哪裡吧?往北有八一餐館,往南有德月樓、魏州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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