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祥日思夜想的貨終于到了,心中懸着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但是要怎樣把這批貨物順利變現,張建祥自己心中也沒有底,早上起床以後,沒顧得上洗臉,就拿出公文包,計算器,還有從文科長那裡要的空白發票,在桌子上寫寫算算,忙了好一陣子,随後又在幾個房間裡,把裡面的酒箱,翻過來倒過去,整的滿頭大汗,做好了賣酒前的準備工作,早飯後,回到批發部把新進的,新洲特曲,僑酒的樣品擺在桌上,拿出一瓶茅台,一瓶五糧液放在桌上,并在标簽上寫上價格,坐在藤椅上,一邊看報紙一邊抽煙,不一會兒真有顧客登門,張老闆,聽說你進了茅台,五糧液,咋賣啊?張建祥問道,你是自己用還是賣?如果要是做買賣的話,218元一瓶整箱走,要是自己用的話258一瓶,就這樣人來人去,問的人還真不少,但是一瓶也沒有成交,眼看快到中午了,張建祥也覺得有些累了,正準備鎖門出去吃點東西,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喂,張建祥幹啥去?張建祥轉過身,是老同學蘇小紅和一個男青年站在身後的路台街下面,一人推一輛自行車,吆,蘇大行長,大駕光臨,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行了,别拿我開玩笑了,蘇小紅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西關農行所的主任趙東林,張建祥握住趙東林的手說,很高興認識你,趙東林說,久仰你的大名,相見恨晚,我們今天到農行開會,順便來看看你,那好,張建祥說,既然這樣,我正好要去吃飯,咱們一起邊吃邊聊,并告訴鄰居,董大叔說,如果有人找我,就到對面的小吃鋪,他和趙東林一人搬一箱僑酒,一人搬一箱新洲特曲,來到小餐館,餐館的人并不多,哎,張老師,一個小姑娘端着一個托盤來到桌前,一邊把菜放在桌上一邊說,你咋來這裡吃飯呢?說話的人叫劉衛玲,是張建祥的學生,張建強說,哎,玲子,我回來這幾天天天在這裡吃,咋沒見到你啊?張老師你不知道呀,劉衛玲說,這個小餐館是我們家開的,你們先在這邊吃吧,我到後面幫忙去,這時,劉老闆來的桌前,劉叔坐,我有事跟你說,這兩位是我的同學朋友,都是自己人,張建祥把酒滿上說,這兩種酒是我新進的,你嘗嘗,三個人一起喝了一杯,嗯,好酒,趙東林說,這種酒我好像在其他地方喝過,不過沒這個好喝,劉老闆說,我店裡早就有這個酒,喝起來沒有這個酒味兒濃郁,張建祥說,你看它的生産日期是1978年2月10日,唉,這個新洲特區是1979年8月7日,這是陳年老酒啊,僑酒批15元一瓶,賣20塊一瓶,新洲特曲批8塊賣10塊,賣完了再給付錢,就是我喝也是這個價,劉老闆說,小張你喝我就不賺錢了,張建強說大叔,賺錢不是目的,而是手段,這些酒現在除了我自己喝外,沒有其他人會喝,劉老闆說,那好聽你的,……大家聊了一會兒天,張建祥問,大叔,玲子在哪上班呢?,唉,劉老闆歎口氣說,上什麼班呀?我也沒有什麼本事,給她安排工作,讓她在小店裡幫忙,她怕丢人,要不是她哥哥今天有事,她才不會來呢,現在擱家待業呢,張建祥說,要不先讓她來我店裡幫忙,等她有了好工作再去幹也行,我每月給她100塊錢工資,再加上午餐補助50元,共150元,你看咋樣?劉老闆說,我是沒啥問題,就看她願不願意了,正好這時,劉衛玲端了兩盤水餃上來,張老師,劉衛玲說,你們聊啥呢?這麼熱鬧。玲子你來的正好,張建祥說,我們正說你呢,說你在家待業閑着沒事,你要不要來我小店裡幫忙?我一個人跑前忙後的,确實不行,等你找到好的工作以後再走,中啊,張老師,劉衛玲說,反正我在家裡除了給我嫂子帶孩子,沒啥事。閑得心慌,那我啥時候去?張建祥說,明天一早吧,中,中劉衛玲
說,就這樣說定了,我去端餃子去,劉衛玲高興地走了,這時,一個粗魯的聲音傳進了小飯館
建祥,建祥,你在哪吃飯呢?張建祥一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幹爹來了,張建祥趕快出來說,幹爹,我準備今天下午去看你呢,拿出鑰匙遞給他,你先到店裡等我,我來了兩個朋友,吃完了,一會兒就好。王書治說,你快點兒。建祥,趙東林說,我說你咋不懂事呢?幹爹來了,你咋不讓一讓呢?張建祥笑了一下說,
你以為我不懂啊,我幹爹他是回民,知道嗎?……送走了客人,張建祥回到屋内拿出兩瓶茅台,兩瓶五糧液,兩條紅塔山,放在王書治面前說,幹爹,這是孩兒我孝敬你的,謝謝你這麼支持,信任我,王書治拿着茅台瓶子左看看右看看,又打開紙盒子把裡面的酒拿出來說,孩子乖,這怎麼和我以前見到的,不一樣啊,我以前見到的是有一層棉紙包裹着的,和這個不一樣,張建祥笑了一笑說,幹爹你喝過茅台嗎?喝過呀,王書治自己傻笑了一下說,就喝了兩杯,還是以前在鎮革委會主任家喝過一次,幹爹,這茅台酒,也就是咱們現在的這種,就是最普通的大衆級别的茅台,飛天茅台,五星茅台的前身,就是你說的棉紙包裝的那種,那個時候應該叫葵花茅台,有大葵花,小葵花之分,後來改成了現在的飛天茅台禮盒包裝,寓意飛天獻酒,來自于敦煌飛天壁畫,聽了張建祥的解釋,王書治恍然大悟,張建祥把茅台酒打開,倒了一點點在酒蓋裡,遞給王書志說,幹爹你嘗嘗是不是這個味兒,接着他把其他的幾瓶酒都打開,王書治說道,孩兒啊,你怎麼都打開了?張建祥說,幹爹,我是向着你了,我怕你拿了去,自己舍不得喝,拿去送人,兒啦,王書治說,我看到了你寫的标簽,咋這麼高呢?張建祥回答,糖酒公司的比我還高10塊呢,而且還沒有貨,我的貨沒回來之前,我為了辦事,在糖酒公司中心商店買了兩瓶,就是這個價,張建祥說着把發票拿了出來給王書治看,幹爹,張建祥說,你不在家裡等我去看你,你咋來看我了,王書治說,三兒,我今兒是專門來找你弄酒的,我算準了你的貨也該到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貨還真的到了,哦,這叫什麼事兒啊?張建祥說,幹爹你一會兒走的時候,把這4瓶酒和兩條煙都帶回去,王書治着急道,三兒啊,我要酒不是我自己喝,我是給别人買,唉,跟你說實話吧。明年要換屆選舉,這鄉一級的七所八站呢,七所指,(工商所,稅務所,财政所,郵電所等,八站什麼農機站,農技站,水利站,林管站等),哪個人不要活動活動?送大量現金吧,沒有,送普通酒吧拿不出手,所以他們都托我想想辦法,哦,幹爹我明白了,張建祥說,這是想要做生意啊,就是這麼回事,王書治說,!在商言商,張建祥說,我隻能按218塊錢一瓶給你,王書治說,那你叫我回去咋賣?張建祥說你賣258一瓶啊,物以稀為貴,小子,王書治說,在這跟我談生意經啊,便宜點給我中不中?幹爹,張建祥說,你也太看得起你兒子了,你當你兒子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嗎?能夠搞到這麼多平價的茅台,五糧液,我也是搞搭配的套酒,如果我把好酒低價賣了,那我搭配來的這些酒就賣不出去了,我就賠錢了,張建祥說吧,轉身到内屋拿出公文包,從公文包裡拿出發票說,幹爹你看這小套16,800,其中4800的茅台配1萬2000的白酒,大套36,800,塊的茅台,五糧液,搭配,24,000的白酒,1:2搭配,我帶走了10多萬塊錢,買了兩大套一小套,茅台單價138元一瓶,五糧液單價126塊錢一瓶,搭配來的酒就是這兩種酒,這僑酒,韓大成,沙紅偉的批發部裡都有,他們的單價是16塊錢一瓶,比我的還高一些,說着拿着酒,給王書治品嘗,嗯,贊不絕口,王書治又嘗了一下新洲特曲,說這酒也不錯,就是度數有點高,瓶子不錯,幹爹,張建祥說,這事如果是你該怎麼處理?王書治想了一會兒說,三啊,這樣吧我不讓你虧本,但也别賺太多了,茅台按140一瓶,五糧液按130一瓶,這帶來的酒就不給你加價了,中不中?孩子乖,張建祥咬了咬牙說,唉,既然幹爹你這麼說,那就這麼着吧,誰叫你是我的幹爹呢,你回去以後别亂說,要不是為了湊錢還賬,我才不會給你的,行了,小子,王書治說,你還不相信你幹爹啊?茅台多少錢一箱?五糧液多少錢一箱?張建祥說,茅台12瓶1680一件,五糧液20瓶2600一件,王書治說,我要5件茅台,三件五糧液,你算一下搭配酒,我要10箱新洲特曲,其他的都要僑酒,王書治從黑提包裡拿出兩捆錢,說,小子,你還老子的錢,今天老子還給你,不夠的我先賒着……,送走了王書治,張建祥在流水賬本上寫到,1987年12月16号茅台5件,五糧液3件,總價值16,200,搭配新洲特曲10箱1600,僑酒50箱,合計31,200,已付2萬,下欠112,00,張建祥合上賬本,閉上眼睛說,幹爹,對不起,這就是生意……張建強的第1筆生意從幹爹開始,以後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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