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遠山知道,現在一切已成定局。看着淩萱的疲憊模樣,他不再忍心說什麼。
淩遠山:“吃吧!爸爸不說了,你多吃點!”
淩萱繼續大口地吃着東西,或許是餓了,或許是以此可以掩飾自己内心的焦慮和擔憂,今天已經是和尉澹斷聯的第92天了。
淩萱低頭吃着東西,突然問道:“當初徐老穿過‘死亡之路’去伊國時,您也是随行一員,是嗎?”
那是淩遠山深藏内心深處的一段記憶,到現在那段路上經曆的每個細節,他都記憶猶新。
淩遠山:“外公告訴你的?”
淩萱:“我猜的!”
淩遠山笑道:“是不是又偷偷看媽媽的日記了?”
淩萱笑而不答,顯然淩遠山猜的沒錯。其實,他和關曉鷗的最初相識,并非因為徐老。
淩遠山因為軍人出身,那時關曉鷗還沒有畢業,在301醫院實習。那年跟着醫院醫療隊去部隊做例行體檢,也是那次淩遠山見到了關曉鷗。
在關曉鷗的日記裡,曾經有一段對淩遠山初印象的描述,執着,叛逆,自信甚至有些狂妄,卻是個明事理,守紀律,有原則的男人。如果不是出現在媽媽久遠的日記裡,淩萱都覺得那是在說淩司宴,因為那些文字裡的淩遠山,和如今的淩司宴如出一轍。
淩萱最初不懂,為何淩司宴一惹外公生氣,外公就會憤憤道:“都怪你爸爸沒教好他,渾身都是你爸身上的毛病!”
可如今的淩遠山,經曆歲月和人生的種種的際遇,已然沒有了當初的半分模樣。
淩萱:“其實,在很多人眼中,你一直追随媽媽的腳步,她參加了援阿醫療隊,你就進入了阿國大使館。可我知道,事實是媽媽第一眼就對那個軍人小夥子一見鐘情了。後來得知你經曆的一切,媽媽也一直在追随你的腳步,才一次又一次地去到阿國的,甚至當時懷了我,也不願意和你分開,提前回國!”
淩遠山的面色沉痛,“所以我很後悔,是我害了你媽媽!我在她的葬禮上發誓,我一定不會在踏上阿國的土地,也不會讓你和司宴去!”
淩萱:“可你從未忘記過那裡,這些年來,你援助那裡的食物,水,藥品,醫療器械不計其數,甚至我知道那裡援助醫生的一些補貼,也都是你以公司的名義提供的。
尉澹告訴我,我被綁架,你去找我時,在那裡表現出的狀态,依然是一個外交官的标準模樣。
爸爸,媽媽能做的,我也可以。而且我覺的,比起你對媽媽的愛,尉澹會更愛我!”
淩遠山:“如果他回不來了呢?”
淩萱的表情凝滞了,這是她最不想聽到的話,不過面對淩遠山,淩萱最終微笑着道:“那我也會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把自己的人生過得圓滿,再圓滿一些!”
淩萱再說“圓滿”兩個字時,她努力讓自己看着有底氣一些,因為沒有尉澹的人生,終究是不再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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