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尉澹說的沒錯,那個号碼,淩萱已經刻進了心裡,就像醫學中說的肌肉記憶一樣,經過大量重複的練習之後,快速輸出那個号碼成為淩萱的一種本能。
該來的總會來的,淩萱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八年未曾撥打的号碼。
三聲之後,電話被接起,電話兩端的人都沉默着。同時陷入了一樣的回憶中。
“尉澹,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給你打電話,隻響三聲,你要不接,我就不理你了!”淩萱霸道的聲音響在耳邊。
那是個周六,本來約好中午,尉澹去京大找淩萱吃飯的,可尉澹和同學打籃球忘了時間,中午結束才想起來要一起吃飯的事。
他顧不上換衣服,就奔向了京大。那天手機調了靜音,坐車途中睡着了。淩萱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回到宿舍,聽到隔壁同學說,從外交學院來京大路上的一輛公交車出了事故,一個外交學院的男生受傷被送進了醫院。
淩萱一下子懵了,她跑出學校,打了出租車去了外交學院方向。期間,尉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到了半路,尉澹的電話才打過來,聲音迷迷糊糊地說着自己剛才在車上睡着了。
等到淩萱返回學校,尉澹拎着她最喜歡的白桃味飲料,在京大門口等着她。她下車後,跑過去抱住尉澹,失聲痛哭起來。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失去尉澹的感覺,和她當初失去媽媽時,一樣的痛。可幸好,虛驚一場,尉澹好好地能繼續陪在她身邊。
哭完之後,她朝着尉澹大聲喊着,語氣近乎命令式的霸道:“尉澹,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給你打電話,隻響三聲,你要不接,我就不理你了!”
那天,尉澹剛開始看到她的反應,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抱着她哭,答應她的要求。等淩萱情緒穩定後,尉澹才知道她的失控從何而來。
那時,他還笑她,“傻瓜!笨笨的!”可尉澹從未想過,那個笨笨的女孩,後來即使他每次響鈴三聲以内,都會接通她的電話,她卻還是不要他了。
記憶終止,回到現實。
“不是忘了嗎?這麼快就想起來嗎?”尉澹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我想跟你說一下,徐老需要你帶東西的事情!”淩萱覺得自己簡直囧到家了。
尉澹:“嗯!”
淩萱說出了徐老要的東西,确認尉澹都記下後,就想挂掉電話。
淩萱,“我沒事啦!再見!”
“淩萱,”尉澹的聲音低沉,語氣裡卻又不容讓步的強硬,“現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讓你忘記的,是吧!我們來日方長。”
“我!”淩萱還想說什麼,電話裡出來“嘟嘟”的聲音,尉澹挂斷了電話。
八年了,淩萱用學業和工作填滿了自己的人生,她從未想過,她和尉澹還能有來日方長。
淩萱自嘲地笑了,“或許,她這樣自私的人根本配不上尉澹的來日方長!”
下班後,淩萱整理了一下自己,花了個淡妝,然後去往時薇聚會的地方。地圖上顯示那是一間酒吧。
京北已經進入冬季,嗖嗖的寒風吹過,伴随着哨子一般的聲響。那個聲音在京北人眼中并不稀奇。風吹在臉上,有種寒涼的痛感。
淩萱拉緊了一下領口,想着應該将長款的羽絨服穿上了。已經給時薇打了電話,她哆哆嗦嗦地在酒吧門口等着。
時薇接到淩萱的電話,跑着出來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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