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在炕上絮棉襖,把絮好的放一邊,讓立本用桌面壓上,又開始絮棉被,她頭上一層棉花絨子。田嬸說:“這活太埋汰。”李嬸說:“開門開窗還是好多了。”“天熱,我等涼了再做。”“今天還不熱,過一段就忙了,怕沒時間了。”“還去撿地呀?”“啊,現在正好不蓋厚被,洗一洗拆一拆晾一晾。過一段就得蓋了。”田嬸聽見了什麼,豎起耳朵,“聽,她家又咋的了?”
小峰嗷嗷喊,跟他媽他爸喊,“我手指咋了,咋這樣呢?”“你自己作的,你問誰呀?”“在醫院你們咋跟醫生說的?”“大夫有啥辦法,你崩成那樣,”“這不廢了嗎?”“不影響啥,”“啥不影響,你們咋不弄這樣?”他去取菜刀,“你要幹什麼?”“我把手剁去得了。”哥哥爸爸一起上來搶刀。小奇的手被刀剌出血,他把小峰撂倒,踹了幾腳。小峰殺豬般叫。
老司婆子拍着大腿,“可别打了。”
“給你打,打死我吧!”小峰伸頭給哥。
老司喊:“我還沒死呢!”
田嬸說去看看,李嬸猶豫了一下,也去了。
田嬸進去,李嬸站外邊,因為進去沒有什麼話可說,人家這時不願意别人來。
各家的菜園子綠油油,葉子舒展開,幹淨了,秧子往上翹着,前一段都蔫吧了。
西邊的倉庫圍牆工地許多人又開始幹活。運磚,砌磚,“找個半塊的。”一上手就知道放哪合适,如果沒有就用瓦刀拿整磚敲截去一塊兒。磚,是泥固化了陽光,水泥如岩漿般連接,一層一層往上碼,眼見增高,用上腳手架了。
李嬸回家繼續幹活。縫被,要“行”幾道線,量被子的長,把線放長。小麗看,“是三哥的被。”立本放下書,過來看,“線這麼長呢?”媽說:“中間不接線頭兒。”小麗給針紉上線,要給線打結,媽說不用,誰做誰自己來。小麗也“行”,和媽一起忙。忙完三人一起擦炕擦屋裡各地方。
李嬸做飯,說雞蛋有個壞的,李叔笑說:“不舍得給我們吃,都放壞了。”“才不是呢,外皮有點裂紋兒,”大概是在撿蛋時磕了,壞的地方有點黑。李叔看看,要扔,李嬸攔着,“别扔,不給你們,我吃。”李叔瞪了眼睛,揪起嘴唇,吸氣說:“吃壞喽。”李嬸聞了說:“沒壞,不臭,臭了不能吃。”
“多煮一會兒。”
立木回來了,太陽都要落了。
一進外屋就掀鍋蓋,鍋裡有倭瓜,他幾口就吃了一塊,有點噎停,拿水舀子。“喝涼開水,别喝生水。”立本拿茶缸,給他的碗裡倒上,立木看了看,“這夠誰喝的!”“暖瓶裡還有。”“誰喝熱的!”他喝了一口碗裡的水,“不解渴。”
他看老田家的春花挑水回來,忙拿水舀子出去,遞過牆去。春花給舀了一下,問“夠嗎?”立木喝了一口,“涼快!夠了。”
“你在人家,人不吃飯呐?”媽說。立木今天是去大叔家呆了一天。在家不願意幹活,在人家勤快。家裡說他懶,大叔貴和說他不懶:“能幹,有眼力價,會幹。”大叔教他焊接電路。大孩兒願意跟大人交往——是交往,不是管束,很願意跟他認為的高人交往。立木學習的東西,裝在一個兜子裡,回家來就收起。人看不着時往起放,不讓人知道放哪。他喜愛上一種“昂貴的事業”——立本和爸都一緻這樣認為。
飯呢?扣着碗。立本說:“媽讓你熱熱。”立木看看,“又高粱米。”小麗說:“這是紅軍吃的,紅米飯那個南瓜湯……”
夏季,從吃角瓜開始,到吃倭瓜結束。角瓜是長的,倭瓜是圓的。
紙條上說:佛家常念阿彌陀佛,阿讀呃,讀喔更好——益心歸元。
元,萬物之源。元,寓于道。道,無形,無阻,無回饋,無折射,無反彈,無沖突對撞。
人僅有欲望發洩是卑劣的;社會,消滅欲望是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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