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席初無力搖頭,可她已無心再聽,疾步上前,一把拽起他原已有些松散的發髻。
他身上有傷,頓時吃痛,冷汗漣漣而下,手慌亂地攥住她的手腕,想令她松手。
她卻不理,眸光比寒潭更冷:“從前是朕看錯了你。但朕以為你再如何虛僞,也該知道适可而止。看在過去七載的情分上,朕告誡你一句,把那些對元君大不敬的話咽回去,不然朕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語畢她狠狠松手,轉身便欲離開。席初的身子往下一墜,卻仍執拗地扯住了她的衣袖,不甘地喊道:“衛玖入宮才一年!你了解他多少?我告訴你的每一句話皆是親耳所聞,你便是不信……”
“來人。”她聲音驟然狠厲,蓋過他的争辯,一字字傳入衆人耳中,“押出去,再杖二十。不許傷他性命,這筆賬朕還要與他慢慢算。”
“阿謠!”席初滿目驚懼,抓在她衣袖上的手卻仍不肯松。兩旁的宮人們急忙上前,禦前的人要奉旨辦差,啟延宮的宮人幾是哭着求他:“貴君……貴君别說了!”
“阿謠你信我!”他聲嘶力竭地喊着,但終是留不住她。在他的手被拽開的一刹,她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阿謠——”他聲音驟然一噎,一聲悶哼,一口鮮血猛嗆出來。
“貴君!”虞謠尖叫出聲,下一瞬,周遭一切消失無蹤。
“貴君……”她喘着粗氣呢喃着又喊了一次,終于慢慢靜下神,慢慢意識到自己坐在床上,周遭隻有黑夜的安寂。
待得氣息平複,恐慌與無助洶湧而至,虞謠回想夢境,愈發覺得不對,一個讓人心驚的猜想在她心底漫開——她的債主,不會是席初吧?
潛意識裡她并不相信,因為席初不僅殺了元君,還殺了她的孩子。哪怕元君真不是好人,她也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在殺了元君後還要讓她失子。
可适才夢中所見,直讓她心疼席初。或許是因為現下的她對故去的元君衛玖并無什麼印象,她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着,隻覺席初有苦說不出,而“她”是一個冥頑不靈地昏君,一朝間心中有了恨意,就再不肯聽他說一個字。
虞謠心緒複雜,無意再睡,怔怔地倚向牆壁。
她從未想過要把席初列為“債主候選人”,而若真的是他,這債欠得可就大了。
她下意識地摸向胸口,“是否币”被她栓了根紅繩挂在頸間,她心底有股迫切地沖動,讓她想擲币一試。
……不,不行。
哪怕将他列為“候選人”之一,她的候選人也還多着呢。他近來在她夢中出現過幾回,和旁人出現的次數也不少。
在那些夢裡,他們與她的相處都很好。相比之下,與他有關的夢境慘烈猙獰,不免擾亂她的心智,可她還是該穩住,不能亂了陣腳。
隻能用三次的“是否币”,她必須用在刀刃上。
但……也或許現下就是“刀刃”呢?
他在她的後宮是一個獨特的存在。若他真是債主,便一步到位;若不是,她也可借助這次排除将他直接列為大boss,與他對立的人則多半是好人,債主也十之八九就在那些人裡了。
……可是整個後宮好像也沒幾個人站他。
虞謠舉棋不定,暴躁地躺回去,越想越煩。
媽的,管他呢!
虞謠突然一咬牙,再度坐起來。
人生有的時候就是在賭嘛!她先試一次,萬一賭錯了……後兩次她加倍謹慎便是了!
虞謠深呼吸兩次,将心一橫,揭開幔帳光腳下床,在黑燈瞎火中摸到窗邊的茶榻。
她睡覺時喜歡将燈火盡數熄掉,現下懶得燃燈,唯窗邊可見些許月色。
她在榻桌邊坐下,将硬币解下來扣在兩掌之間。一時心念仍動搖了一下,糾結是問“席初是不是債主”還是“衛珂是不是債主”,終究還是覺得席初身上的故事更多。
“席初是債主嗎?”虞謠低語呢喃着,将硬币在榻桌上立起來,兩個拇指一撥,硬币就迅速打起了轉。
金屬與木質桌面摩擦發出低低嗡鳴,虞謠聚精會神地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兩息之後,她猛然伸手一拍。“啪”地一聲,硬币應聲而停,她盯着自己拍在桌面上的手背,猶自鼓了半天勇氣,才敢緩緩将手拿開。
拿開的時候,她滿心都在想——可千萬别是。
然而待得手掌完全移開,借着月光傾瀉下來的淺白,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一個字:是。
虞謠窒息,腦中一片空白。
她在陰曹地府中聽說自己欠了筆情債的時候就覺得這債恐怕不好還,但穿越過來一看自己才十七歲,又覺得或許這個時間點上或許債尚未欠下,隻要她找到債主,一切都可從頭開始,她别再辜負他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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