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宮主與淩霄魔君關系其實有些微妙,其中内情外人也不甚知悉。傳說是當年孔宮主初成元神時,好事者将兩人列作牢蘭雙璧。魔君帶人前去慶賀,卻講了個凡人附龍鳳之翼,最終摔得粉身碎骨的笑話。”
這是譏諷孔青攀人骥尾,全沾了人家的光。這……要是不被孔青記恨,雪茶可以把名字倒過來寫。
“魔君連忙打了個圓場,孔宮主當時倒也并未多說什麼,隻是宴上,行酒令時按着規矩,借酒意信筆提下一詩。”老者嘿嘿一笑,“筆走龍蛇,一氣呵成。詩成之時,天上風雷震動,衆人正驚訝之際,孔宮主大笑攜酒乘風而去。”
“衆人去瞧,卻見那字筋骨遒勁,力透紙背,一筆一劃間,似隐含大道韻律。不覺跟着念誦出來。”
“華裾織翠青如蔥,入門下馬氣如虹。二十八宿羅心胸,九精照耀貫當中。殿前論道聲摩空,筆補造化天無功。”這節顯然盛贊淩霄魔君氣度,下一節筆鋒一轉,談及自己——
“龐眉書客感秋蓬,誰知死草生華風。”
——“我今垂翅附冥鴻,他日不羞蛇作龍!”①
“登時風雲變幻,天地間铮铮然一聲殺伐龍吟。先前那譏笑孔宮主的人隻見那墨‘龍’掙脫宣紙,沖他飛騰而來,龍威如海,聲震九霄,頓時吓得那人面無人色——”
孔青居然這麼狹促?雪茶聽得幾乎想笑了。
“他立時口吐鮮血,當場暴斃!”
雪茶:???
嘴角還沒成型的笑意頓時止住了。
“其實那墨寶本是悟道機緣,奈何那人道行不夠,強看之下,是生生被那筆墨之中殺伐道韻逼死。——正因如此,任誰也說不出孔宮主的不是。”
雪茶當即決定收回剛才說過的話,孔青還是那個陰狠毒辣睚眦必報的孔青。
“不提閑篇。打那兒以後,孔宮主同淩霄魔君交集便不多了。這回來求時,孔宮主早已身入道境,深受老宮主信重。也不知道魔君和孔宮主說了些什麼,總之,孔宮主是告知了他夫人下落。”
“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落着大雨。魔君欲要強闖鎮仙塔,很快驚動了老宮主,師徒相見,卻是别開生面的刀劍相向。以魔君那時的修為——其實已經足以與老宮主一争高下了。但一面是恩師,一面是妻子,魔君處處為難。”
“終于,狠了狠心,決心先救出妻子再與老宮主請罪。故此強禦劍訣,雖自損八百,卻也傷了老宮主,得以突入塔中。”
“外面風雨大作,入塔時,魔君見到的是一個委頓在地、奄奄一息的妻子。”
“她那一身白裙被泡在污濁裡,被血泊浸染,紅得發黑,整個人昏昏靠在牆角,渾然一朵淤泥裡枯死的白荷。”
“而她腳邊蜷着的,更叫魔君驚疑。那是團個焦黑的東西,那形狀确乎隻能稱為東西,走進細細看了,簡直是叫人肝膽欲裂,因為——”
“那是一個蜷縮的嬰孩。”
“可是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以妖類之身産下了那個嬰孩。但那個幼小的生命初臨人世,沒有得到半點期冀與愛護,迎接他的,隻有焚身的烈火。”
“這天,他來了。”
“這天,他又走了。”
“魔君沉默着彎下腰,顫抖地抱起妻子和新生的兒子,走出了鎮仙塔。”
“他拔劍,與敬若神明的師尊生死相搏。”
而那天,牢蘭宮的雨也如今日的一樣大。
故事終了,滿堂寂靜,一時雨聲大作。雨水順着檐角落下來,織成一片晶瑩的水簾,滴答,滴答。
隻有孔蒼術擡眸,朝着窗外瞧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後來呢?”雪茶問。
“後來的事,誰知道呢?”老者喝了口酒,搖頭歎息,“反正十洲裡,是再沒人見過魔君了。”
忽聽有人冷笑道:“若淩霄魔君尚在,哪裡還有如今的孔宮主?!”
衆人聞言,擡頭望去,隻見雨中有人行來,他一身藍衣錦袍,步态從容,大雨淅瀝,他一身卻連半點水珠都沒沾。他從遠處來,本來隻是一個遙遠的影子,但是眨眼間,竟然就到了門前。
是個有些落拓的中年男子。
他緩步走進來,口中的故事全然另一個版本:“若非他指使那妖女,逼得老宮主與魔君反目,魔君隕落,老宮主重傷不愈,如今的牢蘭宮輪得到他孔青做主麼?”
嗯?今天是牢蘭宮的瓜又多又甜?雪茶托腮,撚起桃幹往嘴裡送,準備聽聽孔青又幹了些什麼。
孔宮主八風不動,仿佛說的事情與自己全然不相幹似的。
“如今那什麼賀蘭城的妖女,不也跟當初那個如出一轍,幾十年了,眼光也還是當年那樣子。面上打生打死,不過跟他演了一場大戲哄世人看,說不定私底下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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