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在床邊坐了許久,快要覺得不耐煩時,一道溫熱的聲音在上空響起:“好了。”
顧朝朝下意識回頭,卻直接撞進了他還帶着潮氣的腹肌。
一時間房間都靜了。
許久,沈暮深眼神幽深地開口:“我今日怕是無力服侍殿下,殿下若想要,就明日再來。”
“……誰想要了?!”顧朝朝炸毛。
沈暮深也不分辯,直接在她面前坐下:“勞煩殿下了。”
他不鹹不淡的态度,使得顧朝朝再發脾氣會像一個瘋子,她橫了他一眼,正要擰開藥膏蓋子,突然被他抓住了手。
她下意識就想掙脫,接着便聽到他說:“殿下,得先将血泡挑破。”
顧朝朝一愣:“為何?”
“恢複更快。”沈暮深說完,就直接從旁邊的針線筐取了一根針,在蠟燭上燒了一下後遞到她手中。顧朝朝捏着針頭,再看向他血肉模糊的肩膀,頓時有些為難了。
“殿下不敢?”沈暮深見她面露猶豫,思索之後問。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沒什麼不敢的。”
說罷,她一臉凝重地舉起針,對準一個血泡戳了過去。針尖沒入血泡之後,沈暮深悶哼一聲,她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顫了顫。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繼續往裡推,覺得差不多了才狠心挑開,然後就看到混着血的黃色液體流出,在磨破的皮膚上滑過。她連忙掏出手帕,将液體擦拭之後去挑第二個泡。
其實大部分血泡已經磨爛,隻剩下四五個小泡還是完整的,顧朝朝的工作量不算大,可還是緊張地出了一腦門汗,捏着針的手指也漸漸用力到發白。
沈暮深靜靜看着專注的她,當看到她鼻尖沁出的汗水時,突然想起教坊司與她相見時,她高高舉起狠狠落下,卻讓他毫發無損的那一鞭。
原來并非失誤,而是她本就下不了狠手。沈暮深眼眸微動,心情有些說不出的微妙。
最後一個血泡挑破後,顧朝朝呼了一口氣,這才給他塗藥膏。沈暮深全程一動不動,她也沒太在意,直到阖上藥膏的蓋子,一擡頭落入他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她才微微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被褥。
沈暮深安靜地與她對視,許久突然俯身上前。顧朝朝就看着他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他的氣息也拂面而來,于是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他的唇距離自己還有半指的距離,她才突然開口:“你要是敢親上來,我就殺你了。”
沈暮深給出的回答是,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顧朝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當看到他眼底的淡淡笑意後,當即加重了威脅:“你要敢再來,我就殺了沈柔……”
話沒說完,他便直接将她推倒,而等她陷入柔軟的被褥時,他也俯身上來,捏着她的下巴細細地吻了上來,一邊吻還一邊啞聲說:“你我的事,總扯阿柔做什麼。”
言語之間,全然沒有當初的戒備和緊張。
顧朝朝蹙了蹙眉,覺得不太對,沈暮深是個聰明人,自然清楚喜歡和信任不是一碼事,就算對她動心,也不該連最起碼的戒心都沒了吧?
沒等她思慮清楚,他的手便已經探入裙底。
顧朝朝難耐地悶哼一聲,下颌也不自覺揚起,在他面前徹底暴露了脖頸。
床幔拉下前,顧朝朝将被褥抓成一團,咬着牙艱難地問:“……不是說無力服侍嗎?”
“男人的話你也信?”沈暮深反問。
顧朝朝:“……”她覺得自己被嘲諷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嘲諷。
她張嘴就想說什麼,可惜沈暮深沒給她這個機會,便将她帶入了情和欲的深淵。
夜色漸深,顧朝朝自從進了偏房就沒有再出來,主院中守夜的兩個人丫鬟等許久,都沒等到主子的身影,昏昏欲睡時隻有一個想法——
難怪殿下不準她們跟着,原來是怕不方便行事。
顧朝朝如果知道她們誤會了什麼,定是要一口血吐出來,然而她此刻正在應對某人,一時也抽不出時間來。
沈暮深白日裡到底是做了太多苦力活兒,隻與她鬧了一個時辰便睡着了,反倒是白天吃吃喝喝什麼都沒做的顧朝朝,此刻一點困意也沒有,枕着他的胳膊躺了許久,正要悄悄趁夜色離開時,被他直接一條胳膊攬住,再沒了逃走的可能。
跑不掉就不跑了,顧朝朝直接躺平,開始思索他今日面對她搬出沈柔威脅時的态度。
夜色漸漸深了,長公主府的燈籠逐漸滅去,寝房裡最後一點光源也沒了,顧朝朝安靜躺着,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翌日睜開眼睛時,她還躺在沈暮深懷裡,而沈暮深已經醒了,此刻正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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