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庶妃低頭不語。她是最先入府侍候王爺的。當年王爺對她,就好比唐明皇起初對待梅妃那般寵幸,知她愛竹,特意移栽了大面積的淡竹在她的翠竹館,并書了一幅白居易的《詠竹》挂在正房牆壁之上。
不用裁為嗚鳳管,不須截作釣魚竿。千花百草凋零後,留向紛紛雪裡看。
王爺因而戲稱她為“竹精”。
梅與竹,本就是歲寒之友。
她與王爺常在花房蝶池邊曲水流觞,詩酒唱酬。她将他們所作的詩用鼠須筆在蠶繭紙上書寫出來,結集成冊,名為《竹蝶詩集》
她在得寵之際,未免也會生出憂慮來,擔心像梅妃那樣,有失寵的那一天。
王爺是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的。果然沒多久,王爺從酒宴上帶回了沈側妃,一個滿月面,精明能幹的江南才女,漂亮而又現實。
她跟她,從形象到性情上,都與當年的梅妃、楊妃相似,這着實讓她捏了一把汗。
沈玉筝到來之後,王爺果然對她十分寵愛,給了她側妃的名分,并将管家權也交到她手上,處處占了她的上風。
她心中是不忿和苦悶的,一個出身如此微賤的女子,竟然也爬到她頭上去了。看這情景,不久之後,她便難逃梅妃當年的命運了。
她在這裡着急,她的父親顧司藥更是着急,跑來對她說,兒呀,咱們家隻你攀上了楚王的高枝,前些時候又十分得寵,爹爹還指望着你坐穩寵妃的位子并且一路高升,好拉幫咱們整個顧家,誰知道這麼快就來了個沈玉筝,出身遠不及你,樣貌才華也不在你之上,偏就得了王爺歡心,眼見你這裡倒有了失寵的迹象,不可坐以待斃呀。”
顧庶妃道:“爹爹,王爺他寵愛誰,豈是女兒能夠管得了的。”
“怎麼管不了,沈玉筝她孤身一人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又沒有過硬的家世,咱們要做什麼,誰能礙得了?況且爹爹我正好是王府醫官,深得王爺信重,若想在食物、藥方上做些手腳,除了沈玉筝這塊絆腳石,豈不易如反掌?到時你再在王爺身邊吹吹枕頭風,這事也就過去了。你依舊是王爺專寵的妃子。”
顧庶妃吓得變了顔色,“爹爹休要胡說,咱們豈能做這樣傷天害理之事!”
“女兒呀,你已經嫁入王府,怎麼還如此天真單純,需知要守住這潑天的富貴,哪個人的手上會是幹淨的?你這般心軟,怕是要吃大虧的。”
“好了,爹爹,王爺他喜歡誰不喜歡誰,是他的自由,女兒和沈玉筝能否得王爺寵愛,全憑個人魅力,豈可用那樣下作的手段!今兒您老人家的話,女兒隻當什麼都沒聽見,往後再不許動這樣的心思!否則,别怪女兒不認您這個爹!”
見她嚴厲至此,顧司藥也不敢再說什麼,隻得悻悻退下了。
此後,王爺雖然寵愛沈玉筝,然而并未将顧庶妃抛到腦後,而是二人平分秋色,一般寵愛,王爺還戲稱,兩個愛妃,一個環肥、物質,一個燕瘦、高潔,各具特色,互為補充,本王是個有福的,可以兼有。
沈玉筝也是個好相與的,于情愛之上,不是很吃醋,倒與顧庶妃相處融洽。有時,王爺也會與她二人一起在花房聽筝揮豪,樂在其中。
顧庶妃覺得,沈玉筝來了之後,除了王府多了個能幹的管家,自己多了個得體的姐姐,詩酒時多了個識趣的玩伴,旁的也沒有什麼損失。
隻可惜好景不長,後來夏雨雪一入楚王府,徹底将楚王迷倒了,楚王整日醉生夢死在狂香樓裡,半點雨露都灑不到别處去。
她跟沈玉筝齊齊失寵,同病相憐。多少次月色凄清的夜晚,她們在花園中形影相吊,望着狂香樓方向怅然出神。
夏雨雪,姿色在她們之上,家世背景在她們之上,而且風騷惹人,有着讓她們一見便臉紅的風情媚态,連沈玉筝這個混過秦樓楚館的女人見了都甘敗下風。
她怎麼會這般迷人心魄。
是什麼樣的環境,催生出這樣一朵恣情的花兒來?
顧庶妃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她跟沈玉筝說,“難不成這夏雨雪是西梁國派來的□□間諜,通過了極其嚴格的“容步”訓練,被送來我朝搞亂我虹霓國江山的?”
沈玉筝不解道:“什麼是‘容步’訓練?”
顧庶妃臉一紅,如建水龍竹一般,“虧你還是那種地方出來的,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當年越國特色了美女西施、鄭旦,特意進行了三年集訓,稱為‘容步’訓練,就是進行一些搔首弄姿之類迷惑男性的狐媚之術的訓練,待學成了,‘臨于都巷’,也就是先拿當地的男人做實驗,檢驗一下她們的媚術如何,然後再送去吳國。”
沈玉筝聽了,急得赤眉白眼的,争辯道:“我雖出身微賤,卻也隻是賣藝不賣身的,從沒接過客,妹妹何苦要拿這個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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