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麒沿着官道,一直走了将近兩個時辰。
兩旁的土地大都荒蕪了,雜草叢生。
路上很少見到人影,倒是遇到幾隻野獸,但被他眼睛一瞪就全都吓跑了。
中途他倒罕見的經過一間茶棚,在那裡喝了碗涼茶,歇息了片刻便又繼續趕路。
當他趕到松山縣時,天色已晚,城門已經關閉。
望着前方黑壓壓的城牆,謝麒放棄了再次鑽狗洞的想法。
他現在又不着急。
等把情況弄清楚,再回去城衛軍。
他在城外找到一個村子。
自數月前連家掌控松山縣,其他各方勢力開始被派下安置流民的任務,城外逐漸形成了幾個村莊。
這個村莊靜悄悄的,在黑夜中靜靜矗立。
月色照在寂靜的村莊中,連聲狗叫都沒有。
謝麒在村外定定看了半晌,沒有急着進去。
他繞着村子走了一圈,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最後緩步走到一戶人家門前。
笃笃笃!
這是這裡最大的一戶,從外面看是三進院子,謝麒敲響了他家的門。
“誰啊?”
門内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傳出。
“老人家,我錯過進城時間了,想在您家歇一宿,我願意付房錢!”
聽見謝麒的聲音,裡面的人遲疑了一下,吱呀一聲開了門,邁着沉重遲緩的步伐走到前院來開門。
裡面的門栓拉開,打出一個縫隙,一張蒼老的臉孔露出來,臉上布滿老年斑,渾濁的雙眼上下打量。
看見謝麒身披黑甲,老頭一驚,待又看見他的面容,才松了一口氣。
“後生,進來吧!”
他拉開門,将謝麒放進來。
就在謝麒落腳進入院子裡的時候,突然憑空起了一陣陰風,飕飕地往脖子裡鑽。
再看天上,不知什麼時候月亮被濃重的黑雲遮擋住了,四下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老頭挑着一個紅燈籠,燈籠的光芒照得一小片區域色澤暗紅,映得地面也是黑紅一片。
謝麒的眼睛跟着燈籠的光芒向前,感覺像是一條血手一直往裡延伸。
整個前院靜悄悄的,四周的圍牆很高,腳踩在院中的枯枝上甚至能聽見回音。
“這裡就我和老婆子住,你就住左邊那個房間,出一百文就行。”
謝麒聽聞,從懷中拿出一小塊碎銀遞給前面的老頭。
老頭接過銀子,伸出幹枯如雞爪的手指,指了指左邊的那個房間。
他的手指上也滿是老年斑,一枚枚黑色的斑紋,遍布在幹枯的皮膚上,緊緊貼着骨頭。
老者收下銀子,也不再管他,邁着緩慢而不變的步伐,自顧穿過門廳進入了後院。
隔着門廳,後院那裡黑洞洞的,一點光也不透。
老頭明明還挑着紅燈籠,一進入後院紅光立刻就消失了。
前院瞬間就剩謝麒一人,黑暗漸漸吞噬過來……
謝麒見對方消失在前院,便進入左側的房間之中。
這個房間一副許久沒人住的樣子,到處落滿灰塵,在牆角堆放着許多雜物,左邊放着一張硬木床,床對面是衣櫃。
謝麒走到床邊一模,手上摸了一手灰。
而且床上一股發黴的味道,床腳還結着蛛網。
房梁上也是,布滿蜘蛛網和灰塵。
牆面上是開裂的牆皮,拿手一碰,牆灰簌簌的往下掉。
謝麒輕吐了一口氣,木闆床上撲騰起一陣風,将灰塵全部蕩開。
他把包袱随意放在地上,将甲胄脫下,樸刀放到床頭,隻着一身便裝合衣躺到床上。
環境不好,且将就吧!
謝麒入睡很快,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陷入了夢境,傳出輕微的鼾聲。
……
吱拉!
吱拉!
吱拉!
夜裡,不知過去多久,突兀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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