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我還能被命運眷顧,安然活下來。
是不是那時候,你就心滿意足了。”
君昭眼裡的旖旎漸漸消散,冷着烏眸,指腹從她細軟的青絲上滑過。
慕鸾知曉,越是在對抗的時候,越是不能同他硬碰硬。
她隻有放軟态度,君昭才有可能收起滿身荊棘。
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擡起一隻手,薄紗外衣順着嬌嫩的皮膚滑落,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歎道:“人死前是會覺得疼的,真的疼。
當血液凝固,身體變得冰冷的時候,痛意才會一點點消失。”
君昭垂眸,握住那道縱橫的傷疤。
心口被掏空的失落感再次鋪天蓋地襲來,掌着她後腰的手愈發用力。
仿佛隻有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他才能堅定相信,曾經懷裡的冰涼,是一場夢。
涼薄的吻落在她頸處,帶起一陣酥麻顫栗。
脖頸的呼吸又癢又涼,他角度刁鑽,每一次的呼吸轉換,都能讓那抹涼意逮着衣領往裡鑽。
慕鸾本能偏頭躲了躲,掙紮着,擡手抵着他的胸口往外推。
“呃!”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慕鸾意外看着被自己推開幾步遠的男人。
她才發現,君昭臉色慘白的如同凝着一層寒霜。
唇角的血漬明晃刺眼,平白添了幾分豔色,似乎彰顯着他還活着的氣息。
“你怎麼了?”
慕鸾沒注意自己的下意識靠近,伸手便要攙扶住他有些不穩的身形。
卻又一下子恢複意識,指尖在半空中頓住,眸色微動,收回手又拉開了距離。
君昭捂住胸口,看着她眨眼間變換的舉動,輕笑一聲,滿不在意問道:“我要是死了,小姐會為我難過嗎?”
慕鸾皺眉。
君昭望着她愣住的神色,心裡竟然莫名有股子酸澀感。
會難過嗎,應該不會吧。
誰會因為死了一個瘋子而難過呢。
況且,這個瘋子還是個總欺負自己的人。
慕鸾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覺得掌心有股子不舒服的黏膩感。
她強忍着去忽視男人嘴角挂着的自嘲笑意,不經意垂眸,卻令她瞳仁顫動。
整個手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浸滿了血漬。
可她知道,這個血不是自己的,她沒有受傷。
意識到什麼,她忙不疊朝眼前的男人看去。
君昭總是一襲黑色衣袍,身上哪裡受了傷,不去刻意留意,根本不會覺察到。
可此時,慕鸾眼尖的發現,他胸口處洇開了一團暗色的濕意。
這個時候,她不會傻到以為,那是一攤普通的水漬。
君昭似是有些站不穩,向後踉跄的兩步。
隻是剛剛穩住身形,整個身體又不受控制地朝前倒去。
慕鸾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上前用身體頂住他。
可君昭的身體太過沉重,慕鸾扶着她的手都在不可遏制的顫抖。
不知道是因為扶不住他的緣故,還是因為别的什麼。
她眸光顫動個不停,竭力讓自己不要慌亂。
“快要告訴我,我要怎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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