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帝洗淨雙手,取桌面帕子擦了擦,方才轉身正眼看他:“朕瞧瞧……唔,是有那麼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樣子了,隻是氣色還養得不夠好,眼下青影尚未完全消盡。賀霖那裡不是收了幾瓶回春丹?拿來補一補。”
蘇晏越聽越覺得不對味,說這是揶揄吧又透着關懷,說是吃醋吧又感覺更像敲打,總之就是很“景隆帝式”。
回頭想想,雖說因為他誤服了“關山月”,瀕死還生才換來這六個男人不再互相緻對方于死地的不穩定和平局面,但景隆帝卻是其中最心思難測的一個。
直至今日,蘇晏也沒把握說朱槿隚在這段多邊關系中,是否真能容忍朱槿城與朱賀霖的存在,更别提另外三人了。而此刻見了對方這番情态,他甚至開始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是否又漸漸退回到君臣關系,頂多就是較為親密的君臣關系?
景隆帝才是六人中獨占欲最強的一個,所以在逼他做選擇失敗後,打算用這種看似溫柔體貼、實則一點點疏遠的方式,逐漸淡化他們之間的情感——想到這點,蘇晏就心梗得想揪住對方狠抽一頓。
“怎麼不說話,想陪朕手談一局麼?”景隆帝和顔悅色地看着他。
蘇晏陡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朝景隆帝猛撲過去,把猝不及防的對方撞得踉跄幾步,後背抵在涼亭柱子上。強吻着這位尊貴的太上皇時,蘇晏心頭湧起“拼着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快感,險些把對方舌頭都咬破了。
景隆帝任由他把雙手在自己身上亂摸,沒阻止他撒野,但也不像從前那般熱切回應,耐心地等他停下喘口氣時,方才問道:“清河想要朕?”
蘇晏咬着他的下颌輕輕磨牙:“難道皇爺不想要我?”
景隆帝猶豫片刻後,搖了搖頭,正待開口。
蘇晏驟然爆發了:“不想就不想吧,臣也不是什麼死皮賴臉之人,皇爺盡可以放心。”他懷着悲憤的傷心,潦草地行了個禮,轉身方走了兩步,腦中忽然閃過朱賀霖曾經說過的話,魔音灌耳般把他炸得一哆嗦——
“我就說嘛,我爹他都一把年紀了,力不從心也正常。”
細細一算,景隆帝也是四十歲的人了。無論年輕時多麼生龍活虎,年歲漸長了難免會機能下降,莫非真被朱賀霖說中,如今的景隆帝,真的是力不從心了,又擔心會讓他失望,所以才拒絕他的求歡?
蘇晏越想越覺得揭開了真相,他感到一陣難過:在皇爺看來,難道他蘇晏是個重欲之人,沒了魚水之歡,感情就會随之消磨?這也未免太瞧不起他了!
他憋屈得要吐血,又轉身回到景隆帝面前,一臉正色:“那不重要!”
“什麼不重要?”
“做那種事,于我而言并非必要。”蘇晏肅然道,“就算真的力不從心,也絲毫不會影響我對槿隚的感情。你看我們這五年來也隻有過一次,不是麼。”
景隆帝神情僵硬,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動,有那麼一瞬,蘇晏仿佛看見他眉宇間騰騰地升起了黑氣。
“朕方才忍着不動你,你以為原因是……朕不能人道?”景隆帝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了這句話。
蘇晏安慰道:“皇爺言重了,肯定沒到‘不能人道’的程度,頂多也就是力不從心。其實這很正常,大部分男人年紀稍長之後——唔!”
景隆帝一把将他扛在肩頭,快步走過涼亭外的回廊,進入最近的一間軒房,連房門都來不及關緊,就将他扔進床榻,撲了上去。
蘇晏剛叫了聲“皇爺輕點”,薄衫便在驚呼聲中被扯裂。
“豈知荷待雨,終年唯一期……卿的怨念,朕收到了,卿的懷疑,朕現身說法。”景隆帝朝他露出一個威懾力十足的淺笑,“這五年來積蓄的雨水,朕一口氣全澆灌給你,你接好了!”
蘇晏的馬車一夜未歸。翌日清晨,回城的馬車在停在自家門外,許久不見人下來。蘇小北揉着惺忪的睡眼去開門時看見,忙走下台階,來到車門外喚道:“大人?大人何時回來的,可要下車回府?”
車廂内傳出蘇晏有氣無力的聲音:“阿追在嗎,叫他來接我一下。”
蘇小北愉快地說道:“追哥在家,沈大人也在,大人回來得正是時候,可以一起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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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二年六月初七,蘇晏在他二十二歲生辰這日,迎來了仕途上最重要的一次晉升,被任命為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内閣首輔,官加少師與太子太傅,位列三孤。
——八年之後他又被加封太傅,成為大銘史上唯一的三公兼三孤,按照後世說法就是“官當到這份上,也沒誰了”,當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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