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他:“你認為,兇手的真正目标不是葉東樓,而是衛貴妃和她腹中胎兒?”
蘇晏搖頭:“臣不好說。也許并沒有機關。葉東樓重傷挂在圍欄,半昏迷時肢體抽搐,自行滑墜,意外驚吓到了貴妃娘娘。”
皇帝啜了幾口冷茶,沉思不語。
正在這時,有宮人急匆匆趕來傳訊。藍喜一聽茲事體大,忙進殿禀報,說衛貴妃順利産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景隆帝自十六歲大婚以來,隻得三女一子。太子朱賀霖是已故章皇後所生,其餘三位公主均為庶出。
皇帝并不熱衷女色,心思不在後宮,導緻有位分的嫔妃屈指可數,沒有十分獨寵的。後位空懸數年,也沒有再立繼後的意思。朝臣們認為君王子息單薄,非國家社稷之福,屢次勸他多納妃子,但至今不見什麼成效。
故而衛貴妃新入宮才兩年,就懷了龍嗣,又頗得聖眷,很是受到朝堂上下的矚目。而今一舉得男,可想而知,那些年年催着皇帝多生兒子的朝臣們,該是如何欣喜若狂。
蘇晏忍不住偷看皇帝臉色。
皇帝面上是有喜色,然而也喜得有限而矜持,與他前世在醫院産房外見到的,那些緊張、激動、驚喜到撞牆的新爸爸們比起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冷淡了。
這位開創了“景隆中興”“宣武之治”的一代明君……該不會是性冷淡吧?可沒見史書上說過呀,不知道野史有沒有相關的八卦?蘇晏在心底大不敬地揣測。
景隆帝擱下茶杯,對蘇晏說了句:“朕去看看衛貴妃,你退安吧。”
又轉頭吩咐藍喜去殿外傳旨,繼續封鎖現場,命錦衣衛以輔樓為中心,徹底搜查四周,尋找兇器。另外取畫師們今日所有的院畫,封存入匣,等他探望過貴妃母子,再當衆開啟。
出了殿門,蘇晏觌面便看見,掌印太監那張表情複雜的老臉,正歎為觀止地注視着他。
兩人走遠幾步後,藍喜方才歎道:“賢侄好手段哪!能在皇爺面前作嬌作癡,進退自如的,除了小爺,咱家還是第一次見。不,就連小爺都沒這般純熟火候,佩服佩服。”
蘇晏耳根發熱,想起方才情形,後知後覺地難為情起來:“小侄稚拙,讓世叔見笑了。”
“有什麼見笑,隻要能哄好皇爺,讓他信任你垂憐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高明。”藍喜笑眯眯地看他,仿佛在看一件可居的奇貨。
兩人剛走到殿外,便見朱賀霖大步流星地走來,面色不善,想必也收到了新皇子誕生的消息。
藍喜是宮内修煉卅年的人精,當即行禮說老奴去傳旨,一句别的沒有就告退了,留下蘇晏單獨面對太子爺的無明怒火。
第二十七章你我坦誠相待
太子雖說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但蘇晏對他的性子摸得有七八分透,每次都能成功滅火,故而也不嫌伺候着麻煩了,反倒看他這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跟狗子炸毛似的,覺得很有幾分可愛。
朱賀霖幾乎是奔到蘇晏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狠狠喘幾口氣,鐵青的面色緩和了不少。他問:“父皇沒為難你吧?”
蘇晏沒想到他第一關心的問題不是新皇子,有點意外也有點感動,嘴裡答:“皇上寬容仁慈,殿下慎言。”
朱賀霖左右看看,拉着他往僻靜處的偏殿裡帶,跟随他的内官和幾名侍衛立刻把住了殿門。
“衛氏生了個兒子,這事兒你知道了吧?”太子悶聲悶氣道。
蘇晏在他面前心情放松,套話也不說了,直入正題:“知道。殿下可是心裡不舒服?”
朱賀霖違心搖頭,嘁了一聲,又大大方方點頭:“在你面前,我就不裝了,的确,我心裡不舒服得很。”
蘇晏知道,獨生子當久了,對父母的第二胎必然心懷抵觸,年齡差距越大,抵觸心就越強。現代尚且有逼媽打胎,不打跳樓的,更何況朱賀霖身份非凡,牽扯到的局勢與利害關系更加複雜。
這其中最兇詭,也最要命的,就是儲君之争。
可惜蘇晏對銘史沒有深入研究,隻記得朱賀霖最終當了皇帝,至于是怎麼在繼承權争奪戰中獲勝的,具體内情他并不清楚,似乎牽扯到什麼争國本,又似乎被流放過……唉記不清了。
再說,誰知道這裡是不是原來的曆史朝代,如果是平行空間呢?如果曆史走向早就因為他這隻小蝴蝶而發生了偏移呢?
他既要借助史書,又不能以史書為定論,隻能當作一套“據說劃題很準但今年換了個傻逼主編”的高考輔導材料來看。
盡信,他得立足眼下,相信自己的判斷。
眼下的情況就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與朝夕相處的朱賀霖比,他當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更何況,衛貴妃本身就不是省油的燈,衛氏一族嚣張跋扈,奉安侯又時刻想捏死他,于公于私,他都不會眼睜睜看着太子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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