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果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于舟揉揉太陽穴,目光在桌子上逡巡,一想到這裡的每一個櫃子都被不知道多少人使用過,就潔癖作祟地感到不爽。短暫的新奇過後他開始考慮要去住校外的哪套房子,他身側的視線突然一暗,重新打了一盆水的陳羽千擰幹了抹布,正在幫他擦拭床位邊緣的細節處。
于舟揚臉,毫不掩飾地注視陳羽千。原本隻想默默做點好事的陳羽千不得不和他對視,他的五官很明豔,尤其是那雙眼,精緻到有些神經質,他又還太年輕,臉上有着最後一絲尚未褪去的稚氣。
“你……”陳羽千目光遊走到他被頭發遮住的後頸,想問的其實是:你真的是alpha嗎。
若是倒退個二三十年,omega篡改性别信息入學工作還是常有的事。這個性别隻占據總人口的十分之一,社會卻指望她們肩負起過半的生育率,總有那麼幾個人不屈服,不僅自己跳出來了,還要帶領整個群體擺脫基因裡的命運。轟轟烈烈的平權運動後omega的社會地位大幅度提高,在各行各業獲得的成就和認可不比alpha和beta少,但性别還是一道無形的桎梏。就在十五年前,全國高校才廢除按性别比例招生的政策,而在這之前,每年都有omega僞裝成其他性别,就為能念上自己喜歡的專業。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随着相關網絡系統的完善,新生兒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記錄在案,青春期二次分化後的信息注冊更是一道雙保險,注射進體内的納米芯片會精準着床于腺體處,嵌入後完成生物與電子的融合,沒有完成這項注冊的成年人将會在現代社會寸步難行,而如果想要摒棄這個新時代的身份ID,除非把整個腺體都挖出來。
陳羽千暑假就在U大校隊裡訓練,休息的時候經常能聽到學長談校園往事。僞裝成另一性别的omega在alpha堆裡意外發情的故事每個學校都有,U大的發生在物理系,應該是十八年前。然後U大每年都對學生的資料審了又審,堅決杜絕類似事件再發生,陳羽千所在的6号樓更是連beta都沒有,全是alpha男性。
所以于舟确實是個Alpha,不然不會出現在這裡。陳羽千看着他那張模糊性别的臉,停頓兩秒後問出口的是:“……你是第一次住校吧。”
于舟露出一個“大部分人第一次住校不都是大學期間嗎”的表情,他得再過好些日子才知道,陳羽千四歲起就進體校練遊泳了,可以說是從幼兒園起就住校,還是每兩個月才回一次家的那種。
但于舟看出這個室友不太愛講話了,這種性格在管理學院,是會吃虧的。于舟在新生報道結束後又得知了一個不算太意外的消息,這個寝室另外兩個室友都不會來了,一個出國,另一個不甘心,還是想要複讀一年,沖刺top1的學校。
6203就這麼隻有陳羽千和于舟兩個人。
軍訓前的那個晚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終于敞開來聊上了話。于舟知道陳羽千是本省人後問了很多瑣碎的問題,比如哪裡本地人都覺得好吃,哪裡本地人都覺得好玩。陳羽千不覺得于舟是在跟自己套近乎,他這兩天三餐都跟于舟一起去食堂,每頓飯不管坐在哪裡,總有人假裝路過,或者真的路過,把餐盤放到隔壁桌後問一句,你是于舟對吧。于舟每次都笑笑,說是啊,我是于舟。
陳羽千起先以為他的頭發太惹眼,但再惹眼,也不至于這麼有名。軍訓開始和兩人同排的全是管理學院的,有外省地級市的狀元,有校董和高官的兒女,一個個穿千篇一律的迷彩服也神清氣爽,打扮得體絲毫不蓬頭垢面,于舟依舊是最讓人挪不開眼的那一個,肩上一道杠三顆星的連長都特意來看看他,陳羽千這才知道,自己疑似omega的漂亮室友是個媒體蓋章的天才少年,才17歲,還是個未成年。
陳羽千和于舟就站兩隔壁,休息時間裡,他們理應是最方便攀談交流的,陳羽千從來隻是喝水,聽别人七嘴八舌地問于舟各種問題。有些問題說出口後才會覺得沒邊界感,比如為什麼沒在T大的少年班繼續念下去,于舟并沒有表露出隐私被窺探的生氣,渾然不覺冒犯道:“為了來這裡和大家相遇。”
陳羽千算是聽明白了,于舟說的每一句話都滴水不漏,這種性格在管理學院,是不會吃虧的。軍訓期間隻有一個人問了句陳羽千中聽的,是排在他們身後的一個omega,休息的時候一個沒忍住,摸了把于舟的頭發。
她的動作很隐秘,但于舟還是發現了,扭頭後臉上罕見地沒什麼笑意,又很快彎起眼睛,說摸吧,很快就沒機會了。
omega露出惋惜的表情:“要剪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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