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年少輕狂的臉在朦胧的煙霧裡,透露出了幾分悲涼。
“我和她,有十幾年的鐵交情,他也是我的大姐大。”
“十幾年?”
傅司衍打量的眸光掃了一眼玻璃幕牆旁的于澈,劍眉微皺。
“嗯,你們這群人,隻看到了她現在的光鮮亮麗,卻從來不知道她背後的艱辛和痛苦。”
于澈把手中的煙蒂扔到了地上,用腳尖動作熟練地碾滅了火星,随後慵懶地坐進了沙發裡,喝了口陳晨送進來的咖啡,仰頭盯着天花闆繼續道:
“我第一次見她,是十年前。”
“那個時候我九歲,她十一歲。我們同時被M國一對夫婦收養,成為了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姐弟。”
“那時候,她除了對我呵護有加,對别人都是警慎入微的,即便是對我們疼愛有加的養父母,她也很難敞開心扉。我本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們長大,可誰曾想,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帶走了我們的養父母。那兩年,大概是我和蘇甜甜最幸福的兩年。”
說着說着,于澈的眼眶泛着星光,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傅少,你知道那種對未知的恐懼嗎?你知道無家可歸的痛苦嗎?你不知道吧,我們跟你這種富家少爺最大的不同是,需要擔心明天有沒有飯吃。”
于澈譏笑,羨慕而又鄙夷的目光像針一般輕輕從傅司衍的臉上掃過。
傅司衍不知道該做何回應,他隻是在腦海裡想想就覺得一陣心疼的感覺劃過心底。
“後來呢?”
“後來?”
于澈冷笑,哪有什麼後來,發生這種事情之後,所有的悲劇不都一樣嗎?
“我們被養父母的親友像踢皮球一般,推來推去,要不是我們擁有養父母财産的繼承權,他們連踢都懶得踢。”
于澈的心髒突然抽了抽,他實在是不想回憶八年前的事情,那一段經曆,無論是對于他還是對于蘇甜甜來說,都是人間煉獄。
“再後來,有一個醺酒的女人收養了我們,對我們成天拳打腳踢,我們一直忍啊忍,終于,蘇甜甜成年了,得到了養父母的财産,那一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她帶着我離開了M國,去了通城。”
“再然後,她升學,留學當設計師,憑借一己之力,得到了現在的一切。而我,一直留在通城,除了有需要,才會去找她。”
于澈阖上了雙眼,努力地讓自己平複好内心的情緒。
可是他越是努力,那些被塵封已久的記憶就越像洪水猛獸般不斷地翻湧出來,太痛了,痛到他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傅司衍看着于澈面色痛苦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于澈的肩膀,薄唇輕啟:“密碼是你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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