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雖然很冷,但是心裡卻很輕松。
終于上岸了,安全了!
盈珠隻覺得恍如隔世,長長吐了一口氣。
然後,她才側頭看趙離憂。
相距一米的距離,黑衣少年面江而立,一手按住腰側刀柄,正淡淡前眺。
秋風、江流、夕陽之冷清,清寂高遠的江天景象,内蘊了蕭瑟、峻肅,江風凜凜拂過,吹動着他的衣袍和發絲,陽輝裡一切的一切仿佛隻為做他的陪襯,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着巨大堅韌的力量,如他眼神一般,讓她感覺到一種揮之不去的那種拒人千裡孤孑獨行的冷意。
盈珠不由歎道,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他太冷漠太孤寂了,就好像行走在深淵的行者,讓盈珠感覺到心疼,她不敢想象,亦想象不到是什麼讓樣的曾經讓他變得如此冷寂。
也許是,他母親慘死仇深似海。也許是那殘破不堪的童年,讓他渾身披滿寒霜。
趙離憂啊趙離憂,希望你真的能遠離憂愁,做個無憂無慮肆意暢快之人。
她輕輕歎息。
她和他意外相遇,他在她最艱難困苦時陪伴同行,他和她共同經曆過生死,也是她在這個異世界裡第一個一起生死與共的人,在她心裡他已經是她唯一可信任之人,也是唯一能讓她感覺到安全感的人了,她想在這世界上大概再也沒人可與他相提并論了。
但她也知道,他的心裡還有血海深仇,她和他都有同樣的渣爹,但很明顯趙離憂他爹更是渣的徹底。
他們還各有各的事,現在安全了,就該分開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總不能一直同路的,一想到這兒,盈珠的情緒也有些低沉。
她低聲勸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多的我不說了,保重。”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百轉千回,終是不舍。
他這豁出去不顧一切的複仇之意,盈珠是親眼目睹的。
隻不管是魏氏還是嫡兄們,一個草包自大一個落魄而逃,也總算是有機可乘。
但他的仇人又不光隻是魏氏和他的嫡兄們,其他人的情況則截然不同。
不論是郁宏,還是當日赴宴的衆臣,這些人個個擅武不說還位高權重,身邊高手如雲守衛重重,都不是趙離憂一個十幾歲的孤身少年可近身刺殺的。
那些人又早有防備,若去了,很可能就一去不返了。
兩人這一路經曆生死,盈珠真的很不希望看見他以身犯險,怎麼也得勸上一勸。
提起這個,趙離憂下颌一繃,眸登時陰霾沉沉,垂在身側那隻手已捏緊成拳。
盈珠輕歎:“你即便不想自己,也想想你的母親。若你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她在天之靈,隻怕也不得安息了。”
這麼說希望趙離憂能徐徐而圖,不要被仇或恨沖昏了頭腦,貿然前去報仇。
趙離憂呼吸一重。
盈珠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反正他一直沒有開口回應,她也沒辦法,隻得輕歎一聲,拍了拍沒敢吭聲的趙離憂的肩膀。
有風吹來,冷落在臉頰上驅之不散,盈珠縮了縮身子,抱着臂膀,一陣冷風吹來,寒風刺骨,趙離憂終于說話了,“你要回蕪城?”
蕪城,信陽王封地錦州下的一座城池,謝耀治下的軍事政治核心,也是信陽王府所在,原主的家。那裡有原主的娘,也是原主的弟弟。
盈珠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除此之外,我——别無去處。”
她初到異世,一無所長,也沒有任何金手指可依靠,除了原主的記憶所能用的不多,心裡滿是對未知的慌慌然。
一想到這,離别的不舍,逃出生天的喜悅,頃刻就消散了。
趙離憂側頭看去,見纖細少女憑欄而立,柔美蒼白的面龐染上一抹黯色,北風凜冽,她衣袂翻飛,愈顯弱不勝衣,隻是單薄的脊背卻挺得直直的。
沉默片刻,他道:“謝耀此人,極好聲名。”
想必是不願讓人知曉他為父不慈的,想到這趙離憂冷冷一哼,什麼父親,什麼仁義,一個個外表最是光鮮,實際内裡不堪至極。
其實方才一上岸,在碼頭上就聽見有人議論定遠大敗了,卻沒聽見陽信王戰死,想來,謝耀應是順利逃生了。
而正如同盈珠很了解郁侯府情況一樣,陽信王的後宅也不平靜,趙離憂自然也是知道的。
王妃樊氏,生有嫡子嫡女,這就是盈珠和她弟弟。隻是謝耀内院的女人也甚多,得寵者不少,其就以妾室蔡氏為最。
但這個蔡氏妾,隻是卻和趙氏那種無名無分的婢妾不一樣,這是正正經經的側妃。
這蔡夫人母家實力強勁,膝下同樣有兒有女,和嫡房分庭抗禮已多年,欲取而代之之心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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