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行抵達時,安薇薇親自接機,然後乘坐專車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姑侄二人沒有相擁哭泣、沒有哽塞嗚咽,有的隻是三言兩語的安慰,以及集體的沉默。
車子駛進有真槍實彈守衛、高牆鐵網包圍的工業園區。雖說是園區,但也和國内完全不能比,都是些簡陋的彩鋼瓦廠房和二十來棟不超過5層樓高的建築。
衆人在不起眼的水泥庫房式建築前下了車。面前是一道與彩鋼瓦同樣式同顔色的雙開鐵門,門的一側有豎着懸挂的公司招牌,因為寫的是髪語,安然并不認識。
鐵門【吱啦】一聲打開,裡邊兒的确是一間倉庫,而且甚為寬敞。偏西的陽光從牆面一整排陳舊發黃的透光亞克力闆射進來,給倉庫裡蒙上一層淡淡昏黃。
裡邊無人,隻有風管機的聲音轟隆隆在耳邊回響。凹凸不平的地面沒有半點兒垃圾,很顯然是被特意打掃幹淨。空間略顯潮濕,但比起屋外的燥熱更為舒适。空氣裡彌漫着不算濃烈的海産品氣味兒,些許鹹臭。這裡存放着遺體,此情此景讓人難免聯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這裡倉庫本來是海鮮冷鍊轉運庫,我已經.......已經讓人天天打掃除味兒了。”肖百萬委屈。他知道這種氣味會讓人不适,尤其是心理不适。
安然深深歎氣,他拍拂了一下肖百萬的肩膀,緩步往裡走:“别犯傻,我怎麼可能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肖百萬垂頭,他躲開了壓根與他無關的自責,卻躲不開親朋離世的痛苦。
安然氣虛無力氣,似乎是在勸慰肖百萬:“我現在自己的狀況都不太好,自顧不暇,你就别讓我再操心了好麼?”
肖百萬點頭允諾,許多負責安撫肖百萬,陸千川負責把安然攙着。
工作人員帶隊往裡走,來到一處内屋隔間,在門口摁亮電燈開關,屋裡屋外都亮起來。很亮很亮,一看便知有人希望以此驅散黑暗。
内屋門的角落裡,時不時散發出一絲冰寒的霧氣,安薇薇站到安然的身邊,輕問:“準備好了嗎?”
“嗯,我沒事。”安然回答。
他撇過頭再次看向肖百萬和許多:“你們倆就在這裡等着吧,我和千川進去就可以了。”
肖百萬咬着下嘴唇搖頭,許多也無聲地表示拒絕。
安然無奈,正視前方,對工作人員道:“請開門吧。”
内屋門打開,隻有數平米空間,因為門裡還有一道厚厚的聚氨酯混合材質金屬門,此處乃是凍庫的轉運間。
工作人員開啟凍庫大門的時候,安然不由自主捏緊陸千川的手,手掌裡盡是冷汗。
安爸的遺體保存在特制袋子裡,躺在運輸床上,被推了出來。
袋子敞開些許,當父親安詳的臉龐出現在兒子面前時,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讓安然有種不知何處傳來的幻想,幻想這個世界都是虛妄。
曾經,安然三度邀約陸千川前來西南非,沒想到最後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奔赴萬裡。
曾經,陸千川做過無數次站在安爸跟前面對面,沒想到最後是以這樣的形式會面。
豈一句【世事難料】可以概括,豈一聲哀歎幽惋可以表達。
駐足在父親的遺體前,安然靈魂裡的溫度,低至極點。
無論說什麼話,都沒有意義了。他一直看着父親,哪怕多看一眼,将父親的樣貌刻進腦海最深處,不可以也不允許再忘記。
安薇薇:“根據哥的遺願,一切從簡。你見過他以後,就火化。”
此時的安然不是沒有表情,而是不知道該展現什麼樣的表情:“嗯,一切照爸的意思辦。”
攙扶着安然的陸千川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的重心下移,身子癱軟,無法久站。
“火化.....可以再緩幾天嗎?我想再.......”安然提着要求,但詞句已經無法有效組織。
“嗯。當然........”安薇薇明白。
“我們先回去休息吧。要告别儀式或者設靈堂什麼的,改明兒再來。”陸千川給許多使眼色,他發現安然已經開始往地面墜了,隻能用蠻力将安然架起來,把安然往屋外拖。
安然從不無理取鬧,家人朋友對他的好,他都知道。他沒有反抗陸千川的拖抱。自己确實需要休息,好好休息一覺。也有過短暫的妄想,妄想一覺醒來,都是夢。他會和陸千川一起,提着華子和茅台,重新飛越大洋,與老爸說說笑笑。
“嗯,無神論還真是有一個壞處呢。”安然苦笑,“想找一個神明祈禱,都找不到。”
“安然,别怕,有我呢。”陸千川很高、很壯,足以成為安然的依靠。陸千川很賴、很痞,以後的歲月可以逗安然微笑。
——劇透小劇場——
我必須要更成熟穩重,現在我是安然最親的人,必須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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