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天色愈發黯淡,秋風卷走最後一絲餘霞,不遠處的城鎮村落亮起星星點點的燈光,屋頂上的煙囪冒着袅袅炊煙。
皎潔月光從樹梢間瀉下來落了一地,徐徐夜風輕拂落葉,悄悄地墜在潮濕黑發間。
邱蘭擡手撿起那片枯葉放到地上,用一條柔軟的大紅毛巾裹住知安濕漉漉的腦袋,手裡拿着把剪刀和木梳,“剪到腰的位置吧,小安留長發很漂亮”。
知安坐在木凳上,雙膝并攏,兩隻手放在膝蓋間,坐姿很端正,點着頭說好。
邱蘭見她這副配合的模樣,忍不住發笑,“你還和小孩子一樣,做什麼都乖巧聽話的,小安該二十出頭了吧,看起來年紀很小”。
知安低頭盯着自己的手心,眸色恍惚,“嗯,今年二十二......”。
她不知道自己的年齡是否也是被編造出來的數字。
或者這個世界也是虛假的嗎?
知安迷茫地望着安靜的鄉野盡頭,夜風裹挾泥土草木的味道襲進鼻間,一股清新且帶着淡淡芳香的空氣随之灌入體内。
邱蘭細緻地剪好頭發,又坐到她身後用梳子慢慢理順,老人溫熱又稍帶粗糙的指腹偶爾擦過她細膩光潔的後頸肌膚,像一陣暖流逐漸淌到心尖。
幾隻貓兒吃飽喝足,舔完爪子,躺到兩人腳邊滾了滾身子,懶洋洋地翻着肚皮撒嬌。
知安伸手撓了撓那隻叫“糖糖”的貓咪。
“糖糖”嬌哼着用臉蹭她的手心,躺在一邊的“六六”隻是擡眼懶懶地瞥了她一眼,又低頭漫不經心地舔舐自己的毛發。
知安住在這裡的時間不長,還沒認全所有貓狗的名字,印象最深的就是“糖糖”和“六六”,還有一隻總跟在她身後的“花花”。
邱蘭對這些小家夥就像對待家人一樣,每晚都會清點檢查每隻貓每隻狗有沒有乖乖進到自己的小木屋,要是少了一隻就會站到外面喊幾聲它的名字,不出半分鐘,它就會屁颠屁颠地朝着邱蘭跑去,蹭蹭她的褲腿,像個撒嬌的孩子,最後再回到木屋裡。
每次吃飯時,邱蘭都提前給它們準備好夥食,每隻貓狗都有屬于自己的飯碗,不會出現争搶的情況。
等它們都開始進食了,邱蘭才慢悠悠地坐到桌前吃飯。
鄉村的夜晚沒有糜豔的霓虹燈光,也沒有喧嚣斑斓的夜景,有的隻是漆黑與寂靜。
邱蘭給知安梳好頭,換了條幹燥的毛巾披在她消瘦纖細的肩頭,防止有水滴濕衣服透進皮膚裡,再并排坐到她邊上。
“诶喲,今天都忘了幫花花梳毛,這家夥跟着你跑出去,我一時忙忘了”
邱蘭重新拿了把木梳,朝花花招了招手,花花就仰着肚皮在她腳前躺下。
她剛俯下身,便皺起面龐,捂着嘴隐忍地咳嗽幾聲,有點粗喘,然後才像是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類似于口罩的布頭戴到臉上。
知安剛擡起手,就被邱蘭按下,“這麼多年過來了,都是老毛病,沒什麼大礙,和尋常咳嗽沒兩樣的,我呀,也沒多少年能照顧這幫小孩了,梳一次少一次,就讓我慢慢梳吧”。
邱蘭有哮喘,貓狗的毛發對她來說都是過敏源。
知安第一次見她給貓咪梳毛是在幾天前的午後,白發蒼蒼的老人抱着一隻三花長毛貓坐在太陽底下細細地梳着毛,那道劃了半張臉的傷疤仿佛一朵嶙峋曲折的藤蔓花攀爬在清色玉石上。
她像懸崖邊一塊飽經風霜的石頭,外表被風雨侵蝕摧敗,内裡卻依舊是堅不可摧的頑石,棱角挺立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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