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般三日一冷水浴,眼看近五十的人,她的身體,比許多初入宮廷的少女們的還要完美。“娘娘這苦頭,一般人是吃不來的。”倆個宮人說着,捧了長長的寝衣過來,将麗妃整個兒的裹偎了起來。麗妃垂了垂眸子,欣賞着自己猶還仿如二八一般的胴體,淡淡說道:“凡人以為,作為女子,隻要伺候好了一張臉蛋兒,便什麼都有了,可她們不知道的是,男人真正喜歡的,是女子的身體啊。”說着,她又道:“罷了,皇上病着,我這幅樣子,又能給誰看呢?”皇帝是自打病了之後,就挪到皇後所居的南宮之中去了。皇後鄭氏那個無鹽女,一生沒得過什麼聖寵,但偏偏就是侍疾侍的好,隻要皇帝病了,除了找她,再不找别人。想想這個,麗妃方才那股子精氣神兒瞬時就全沒了:“罷了,下去吧。”但等宮人們退了,她立馬又爆發起脾氣來,将黃花梨的大畫案上琳琅滿目的擺件,插屏,所有的東西全撲到了地上,咬牙切齒,她道:“鄭氏那個賤婢,從來沒有一分一毫的真心待皇上,皇上早晚要叫她害死,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沒有人像她一樣,真心實意的愛皇帝,擔心皇帝的身體,總覺得皇帝要是死了,自己也将活不下去。可皇帝卻隻拿皇後鄭氏當妻,拿她,完全當個閑來逗逗寵寵,卻從不交付真心的嫔妾。“娘娘,東華門的值房上有人送了口信來,說有人想要見您。”就在這時,一個宮人走了進來,跪在屏風外說道。“如今受寵的是杜細奴,得勢的是皇後,我一個無寵的妃子,還有人想要巴結我,誰這般的不識趣?”“她說她姓羅,名九甯,是為了和離,以及給皇上治腿疾而來,您要不見,她就去皇後宮中了。”宮人如實答道。因為裴嘉憲瞞的隐秘,麗妃還不知道羅九甯出逃的事兒,還整天的怨恨自己胳膊伸的不夠長,夠不到洛陽親自掐死羅九甯了。沒想到,她居然自己來了?“阿青,你去給本宮瞧瞧,要真是那個羅九甯,就帶進宮來,本宮要好好兒的,跟她聊上一聊。”喚來貼身婢子阿青,麗妃已經在咬牙齒了。偏那宮人又補了一句:“那位命婦還說,她的孩子也一起來了,叫您給孩子備些吃食,布置一處舒舒服服兒的住處,她和孩子,将要在宮中長住。”麗妃氣的簡直要跳起來:“她居然還敢,還敢帶那麼個……去,現在就把她給本宮帶進來,本宮倒要看看,她是有什麼臉才好在憲兒出征之後,跑到長安來的。”要說,因為宋金菊一直在生病,宋绮又不明不白的就沒了,麗妃正愁找不到門路弄死羅九甯了,沒想到她竟自己找上門來了,這不是自投羅網是什麼?穿了件玫瑰紫千瓣菊紋上裳,系了條深紅色的石榴裙,大袖輕披,妝容點上,麗妃着實盛妝了一番,轉身坐到西華宮正殿的主位上,蓄了一肚子的氣,就準備要給羅九甯來個下馬威了。不多時,外面一聲傳,羅九甯就進來了。麗妃也是于一瞬間就從自己那主位,鳳屏椅上站了起來。羅九甯連個丫頭,仆婢都未帶着,隻帶着個胖乎乎的奶媽子,孩子在奶媽懷中。她一件青灰色的長褙子幹淨整潔,純白面的幅裙上幹幹淨淨,一張素白淨的小圓臉兒還帶着些憨稚。隻看那雙眸子,純淨的仿如雪後晴空一般。還别說,當初羅九甯最初來宮裡的時候,麗妃還挺喜歡她這幅相貌的呢。當然,那時候她可不知道,這羅九甯最終竟會得皇帝賜婚,嫁給她的兒子。要知道,那時候她就能掐死她。揮退了宮人,麗妃立刻就氣的暴跳起來:“好啊,你居然還有臉入宮,本宮且問你,你是怎麼有臉就跑到長安來的,還有你背上背的那是甚?快把他弄出去,本宮一眼也不想見他。”“您不要他,就等于是不要我。我且問娘娘,您要我嗎?”“本宮要你何用?”麗妃挑了挑眉毛,端地一幅不知天高地厚的寵妃樣兒,當然了,她本身一輩子,就是這麼個人。“皇上腿疾嚴重,如今下床都得要人攙扶,恐怕已經不知有多久,不曾駕臨過西華宮了吧。他四處在找安濟堂陶家,能為他治風濕的傳人,您确定您就要将我這樣趕出去。”“你……你!”“待到治好了皇上的腿疾,我自會自請與肅王殿下和離,至于這孩子,自然也隻是我一人的,與你們沒有任何幹系。你要将我攆出去,我此刻便去皇後宮中,同樣是替人賣命,誰的嘴巴甜些,姿态低些,待我好些兒,我自然就跟着誰。”麗妃也聽說皇帝在四處遍尋良醫,而當初陶八娘能為皇帝所寵,仰仗着的,就是她治腿疾的那套手法。難道說,這羅九甯真能幫皇帝治好了病?“你欲如何?”說實話,這普天之下,便皇太後,也沒有如麗妃一般,真正對皇帝好的心思。别人愛皇帝,愛的是他的權力,他給的賞賜,憑借他而能得來的好處。唯獨麗妃,抛去這一切,連兒子都可以不顧,唯獨愛的是那個男人。“我要住在你這西華宮後面那向南的罩房裡,侍婢我要曾經在翠華宮伺候過的小月娘,每日的飯食必得要精,我兒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花膠蟲草倒也不必,但湯每日要吊一鍋,必得是好東西,也必得娘娘親自嘗過,我才敢喂給孩子吃。”麗妃氣的息了良久的氣,居然還真就答應下來了。不答應怎麼辦,她說她能皇上治病呢。羅九甯将小壯壯兒安頓好了,娘兒倆一起暖暖和和兒洗了個澡,讓奶媽給壯壯咂足了奶,便團着他一起睡了。她得養足了精神,再面聖,給皇帝治病。此時已是三月了,小壯壯是去年端午節的生日,此時已滿打滿的十個月,跳皮的小家夥已經搖搖晃晃的,能扶着牆走路了。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一枝枝綻放着的桃花春蕊,兒子在身邊搖搖晃晃兒的走着,羅九甯手咬着指蓋兒,掐指算了算,此時裴嘉憲應當已經到瓜州了。她想了想,也是時候,該告訴裴嘉憲自己在何處了。雖說如今她隻求一個堂堂正正的和離,但裴嘉憲其人本質,并不壞,而陳千裡雖說是個惡人,既羅九甯知道他會死在瓜州,又如何能不提醒?以及,想想很快東宮,從太子到太子妃,再到佟氏一門都知道她在宮裡,且在給皇帝治病時,羅九甯倒是很想看看,這些人的知道後的嘴臉。出了嘉峪關,連綿無際的戈壁灘之外,河流,胡楊林,遠處的雪山,冷風刮過戈壁,四月的季節,雪沫子迎面打着,吹着将士們銀灰色的披風張起,露出下面猩紅色的裡子來。數萬人的行軍隊伍,頂着這般的風雪走了整整五天了,在白雪覆蓋的荒原上,像一條緩慢蜿延着的遊蛇,在風雪之中烈烈而行。忽而,隊伍中一個男人策馬偏離了路線,風雪之中向着北方駛去。領隊的陳千裡旋即揚手,于是隊伍陸陸續續的,就停了下來。幽黯的雪光下,馬上的男子紅披仿如一抹凝固的血。風雪肆虐,他行至不遠處的一株胡楊樹下時忽而勒馬揚蹄,往上面挽了一束風馬旗,站在樹下凝視了片刻,雪壓玉冠,樹枝襯着冷白色的面龐,垂着眸子喃喃而語。終于安營紮寨,沉默寡言,向來甚少說話的裴嘉憲率先就進了中車帳。眼看便要突襲,奪回瓜州城,除了冒雪行軍,他們還得出奇制勝,以迅雷不迹掩耳之勢,打個勝仗。“王爺,長安來信。”半夜時分,胡謙昊頂着一頭的雪就進來了。四月的雪雖大,但水多,座不住,進了中車帳,那波斯厚毯上,一步就是一個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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