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拳頭緊緊攥着,從容地褪出山林幾乎已經完全坍塌的腦袋。
山林脖子上僅留了個還在繼續抽搐的下巴,它滑倒地上,下巴猛地抽了兩下,立時就死了。
費紗亦摔到地上,奄奄一息。
站在山林身後的林琦張開小拳頭,随手甩了甩挂在手上的腦漿和血脈。
“費紗,你…!”丁竹跑過去,扶起費紗的上身。
林琦踩着山林的身體,走到費紗身前,蹲下:“你還想做人嗎?”
費紗沒有回應。
“好妹妹!現在好好睡個覺,做個好夢,醒來就再也不是怨靈邪了!”
林琦從丁竹手中接過費紗,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有問有答,讓它靠在自己懷裡,哄道:“會的,會像他一樣!嗯嗯,我保證替你找個大美人!費紗一定會是個很讨人喜歡的小姑娘!”
林琦将手貼在費紗的眉間,溫柔地吸取它僅剩的怨戾,她感到費紗殘存意識中的一絲驚恐,遂柔聲道:“不怕!忍一忍,馬上就好!”
砰砰砰!緊要關頭,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林琦繼續柔聲撫慰,專心吸取費紗的怨戾。
丁竹見她無動于衷,隻得自己拿主意。
躊躇着正要去開門,忽得心頭一震,頭皮瞬時吓出一層冷汗。
門外不會又是一個來殺我的叛徒吧?
急思細想,丁竹倏地快步上前反鎖上門。清清嗓子,氣虛道:“我累了,誰也不見!”
“是我,顧憲!”外面的人壓低聲音:“小竹,你快開門!”
“哦,是顧憲耶!開不開…!”丁竹陰陽怪氣地轉頭看向林琦,脖子剛轉了三分之一,一道刺鼻的腥氣從身邊掠過,一道黑影以電光之速沖到門口并利落地打開了門鎖。
顧憲見門開了,不及擡頭細看,順着剛開出的門縫,一縱身便插了進來。
雙腳踏進門後,他複又轉身,從門縫往外瞄了瞄,以确定是否被人發現。
樓道裡空蕩蕩地一片死寂,顧憲安下心,轉身面向屋内,反手合上門:“丁竹,我…!”
話說半截,忽覺腰間一緊,緊接着又從下半身噴湧上來一股惡臭之氣,顧憲忙閉上口,下意識地低頭看。
原來是被人攔腰抱住了,可隻看到了頭頂,看不見臉。
他錯愕地擡頭對着丁竹眨眨眼,問:“是…?”
“是我,是林琦!”林琦跺着腳,急得亂顫。
“林琦?”顧憲似乎不信,伸手握住林琦不停晃動的肩頭。
一隻手離開林琦的肩頭,劃過粉頸,輕抵住下巴,輕柔地托起。
突如其來的緊張和興奮讓顧憲血脈噴張,他幾乎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猛烈擴張所發出的噔噔聲。
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大叫,然後小心翼翼地将林琦不足手掌大的嬌面捧起:“真的是你!”
“嗯,真的是我!顧憲,真的是你嗎?”林琦眨麼眨麼眼,嬌聲問道。
“是我,真的是我!”顧憲輕輕地回應,聲音中充滿呵護,滿是柔情的目光撒在林琦身上。
忽然他面容一僵,在林琦胳膊上抓來抓去,舉起她泛着刺鼻味道的手反複查看,急問:“你怎麼了,受傷了?怎麼身上這麼多血?”
林琦委屈地嘟着嘴,徐徐垂下頭,擡手指指躺在遠處的兩具屍體,怯聲道:“他們剛才在這裡打架,血濺到了我身上!我沒受傷,但我害怕!”
顧憲順着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隻覺眼前的一切景物都異常尖銳刺目,隻要微微瞄上一眼,眼球便會産生電擊般的刺痛。
牆壁和家具像是被潑了紅油漆,充眼盡是鮮紅色的詭谲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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