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禦醫想要辯解什麼,對上雪宸陰冷的目光,隻得禁了聲。随着一聲“下去”個個都跟逃命似的離開養心殿。哎,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後事吧!好好的跟妻子侍妾們說說話,道道别。如果說是治病,那對這些天下醫術領先者來說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皇上是被人下毒,如果是一般的毒也沒什麼問題,可關鍵是中了七香毒。顧名思義,就是七種香氣混合而成的毒,中此毒者隻要将聞香的順序颠倒重聞一次即可。可是,誰知道惡人是按哪種順序給皇上聞的香啊!強行解毒,稍有不慎,便是一命嗚呼。禦醫們想着還是等死好了,這樣至少還可以多活幾天。雪揚趕緊上前,看着站在床邊的雪宸和雪潇,雪潇像是哭過似的,眼角還沾有淚水。“太子哥哥,父皇怎麼了?”雪揚看着床上毫無生氣的老人,平時的威嚴此時不複存在,剩下的隻有祥和安樂,嘴角還挂着一絲笑容。“雪揚,回來了。本來還想飛鴿傳書通知你的。”雪宸憂傷難平。“父皇是中了毒,禦醫們沒有辦法,我還在查,等我查出下毒之人,必讓他死無全屍。”平時的高貴依在,但周身的氣場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栗。聽完雪宸的話,雪揚奪步到床邊。哭聲哽咽,“曉曉,曉曉,你不是會醫術嗎,快救救我父皇。”聽到雪揚哭喊聲的曉曉快速穿過衆人,蹲在雪揚身旁。“雪揚,别急,我看看。”說完,曉曉探向雪傲帝的脈搏,看着他的臉色,正聲道:“中了七香毒,我也沒辦法了。”“不,曉曉,你一定能救父皇。”雪揚不相信似的直搖頭,他現在隻能将希望放在曉曉身上,沒有辦法了。“七香毒不常見,怎麼會出現在皇宮呢?”曉曉将想不通的問題随口說出。引起了雪宸的主意。“曉曉姑娘可否說清楚?”跟着雪揚進來的,應該和雪揚是朋友。“七香毒近幾年才在江湖上出現,而且不常見,因為七香毒的七種花不好找。魚尾葵、松蘿、旱金蓮、琴葉珊瑚、花紫薇、一品紅、懸鈴花。單聞一種是沒什麼傷害的,但是一天一種,七天後就會迅速毒發。(親們,關于七香毒,純屬墨宸瞎編亂造而已,原諒墨宸對那些花花草草沒有研究,包涵包涵)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種毒是流魂教研制的。”曉曉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關于七香毒的部分,是楚南星告訴她的。當初,武林盟主楚南星就調查過這種毒,可惜毫無頭緒。聽完曉曉的話,雪宸将足以殺死人的眼光射向一旁恭敬站立的皇宮侍衛長。“本宮怎麼不知道皇宮守衛何時如此薄弱。竟讓流魂教的人潛入養心殿,而且隐藏七天。”侍衛長吓得雙腿一哆嗦,癱軟的跪倒在地。“請殿下贖罪,卑職這就去徹查。”雪慕好暇以整的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似的,等着看戲呢!但是在外人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都以為他是悲傷過度,不想言語。畢竟皇宮裡的人都知道四皇子雪慕狠毒殘忍,從來都是面無表情。見侍衛長離開養心殿,雪宸也吩咐在場的下人離開,殿内就剩下兄妹幾人。雪潇從傷情中平複過來,聲音依舊哽咽:“揚哥哥,太子哥哥,慕哥哥,怎麼辦啊!要不要通知洛姐姐回來。”雪潇習慣了這麼叫。衆人都沒有理雪潇,雪潇不滿現在的情況。哼哼,回答個問題有這麼難嗎?讓我看看你們都在想些什麼。可是這一次,雪潇是多麼的想自己沒有會過鏡心通明啊!雪潇自養心殿回來後就心事重重,到底該不該找慕哥哥呢,還是先找太子哥哥說。雪潇重重的敲着自己的頭。雪潇,你個笨蛋,這麼小個事都不會解決。好吧,去找慕哥哥說清楚。想完就幹。不顧身後一群丫鬟就往雪慕住的清慕殿。清慕殿内,男子斜躺在貴妃椅上,隻着裡衣,墨發披散,僅在腦後用一根紅豔似血的羽帶綁住,看起來好不妖孽。雪潇見此一幕,并不感到驚訝,她的四哥向來如此,但在外人面前卻是冷冰冰的。雪潇走到雪慕身邊坐下,甜甜的說:“慕哥哥,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雪慕寵溺的摸摸雪潇的小腦袋:“潇兒想要知道什麼呢?”“嗯……那個……慕哥哥知道七香毒的,是吧!”雪潇不想拖泥帶水。雪慕撫摸雪潇頭的動作有一刻的停滞,随即,恢複正常。“潇兒怎麼這麼說呢!”“我知道慕哥哥知道,你告訴我怎麼解毒,好不好?隻要你告訴我,我不會和太子哥哥他們說的。”雪潇央求着雪慕,眼淚充盈眼眶。“潇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嗯?”雪慕手下的動作加大了力度,讓雪潇感到疼痛。表示着他已經生氣了。雪潇“霍”的站起,深深的吸一口氣,盡量是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慕哥哥,你知道嗎,從小我就會一種能看透别人心裡的能力,昨天在養心殿,我看到了你心裡隐藏的一面……還讓我繼續說嗎?”雪潇看向雪慕:“哥哥,我叫你一聲哥哥,是想你救救我們共同的父親,現在在床上躺着的是你的父親啊!”一向淡定的雪慕聽完雪潇的話開始激動了。“父親?他有把我當做兒子嗎?我想隻有木傾靈和木傾音那對姐妹生的兒子才當兒子吧!”雪慕笑得傾國傾城,那份憂傷卻是掩蓋不住的。“不,慕哥哥,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的父親。”“呵呵,那我的母妃呢?我的母妃被打入冷宮之時,他怎麼不想想那是他的女人,我的母妃凍死在那個大雪之夜,他看都不來看一眼。”說着說着,雪慕的思緒飄向了多年前的那個大雪之夜。“皇上……皇上……”女人顫抖着身子,嘴裡不停的喊着那個負她一生的男子。“母妃,你冷,對不對……不要睡啊,慕兒給你找禦寒之物去,慕兒找父皇去。”小小的人兒踏上去儲物閣的路。他想先給母妃溫暖。“求求你給我一床棉被吧!我的母妃很冷……”雪慕不停的朝着掌管儲物閣的老嬷嬷說道,老嬷嬷很神氣:“冷宮的女人物資是有限的,我不能給。”“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雪慕跪下不停的磕頭,他自己也是一身單衣,孱弱的身體發着抖,嘴唇也泛着紫。但是想到母妃,雪慕磕的更賣力了,不消一會兒,雪地上便呈現一片紅。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看的老嬷嬷有些不忍心了。“罷了罷了,我且給你。”當雪慕吃力的抱着一床大棉被回到冷宮時,看到了他至今難以忘掉的一幕。母妃安靜的躺在那裡,雖然有些憔悴,但是遮不住清雅的樣子。那一刻,雪慕忘記了哭,隻是走到母妃身旁蹲下,将小手放在母妃烏黑的發絲裡。有發現的人禀告皇上,卻隻是吩咐宮女将屍體拖走,草草掩埋。那時候,雪慕沒有阻攔,隻是順手拿下了插在母妃發絲上的木簪。那一年,雪慕七歲。後來,皇上像是想起了還有這麼個人,派了個老宮女給他,讓他住在了最北邊的宮殿,因為那裡人迹荒蕪。一直到十一歲,雪慕遇到了改變他命運的人。“你要跟我習武嗎?”“為什麼要習武?”“可以殺掉一切你想殺的人?”“好,我學。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每當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雪慕都會在腰間用那支木簪劃一道,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有堅持下去的信念。後來的一天,當雪慕将劍架在師傅脖子上時,師傅笑了:“我早想到這一天了,慕兒,你不會讓人可以牽絆你的感情,我恰恰在你的心裡有一席位置,所以我不怪你,隻希望你能完成我的意願——殺掉楚南星。”看到雪慕眼中的猶豫時,他說道:“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教你武功嗎?因為你夠狠,你有恨,而我這一身武功傳給你也不算白費,這些年,你沒有讓我失望。每當看到你可以狠心的刺傷自己時,我就知道你是不會甘于現狀的。慕兒,記住我說的話。”說完,将自己的脖子送到雪慕的劍下,那一刻,鮮血染紅了雪慕的白衣,看着一身的血色,看着躺在地上再也說不出話的人,雪慕笑了,如夢似幻。也是那一刻,他讨厭了白色。那一年,雪慕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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