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濯雲對這個徒弟雖然向來嚴厲,但心裡也是寵着的,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看徒弟這副失落的面孔。他本不願拒絕他的請求,但這件事卻是萬萬不可,因此他隻能做一回絕情之人。
“師父,”殷玉衡心急如焚,突然在師父面前跪下,拉着他的袖子哀求道,“算我求你,讓他留下好不好?”
紀濯雲低垂目光看着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你若求别的事,為師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件沒得商量。”
殷玉衡眸子裡閃動着盈盈的光,懇切道:“弟子此生隻有這一件事要求您。”
“明明少年時候還求過我放你出去找鹦鹉。”
“那……那時候師父不是沒答應麼?”
紀濯雲一時語塞,這才發現自己把自己給坑了,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不要再為難我了。”他伸手去拉徒弟,“若能答應,我豈會刁難你?不行就是不行,快起來吧。”
殷玉衡膝蓋粘在地上,不願起身。
“好吧,你愛跪多久是多久,”紀濯雲松開他的手臂,皺眉道,“反正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說完他一甩袖子氣哼哼地離開了。
齊間去勸師侄先起來,沒勸動,他又趕緊追出去找師兄。
殷玉衡在問劍閣跪了一晚上,第二日天亮後,率先來到問劍閣的不是他師父,而是門派中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他們見殷玉衡跪在此地,就詢問了一番。而後衆人一起等待掌門的到來。
紀濯雲到了後,瞧見這麼多人等着,微微一愣。與衆人問好後,他轉向徒弟,通知他自己馬上安排人把魏朝雨送走。
偏生這個時候,他那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好師弟突然出了聲。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齊間看着師兄小心翼翼道,“就聽玉衡的吧……我看着也覺得那孩子是上天派來考驗他的,若是你就這樣把人送走了,讓玉衡錯過了機緣怎麼辦?”
他一開嘴,幾位也紛紛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幾人表示反對,有幾人表示贊同他的想法。
太河長老道:“先前無論是遇到誰,玉衡都沒有那種感覺。現在見着那魔族少年,卻突然有了想法,未嘗不是機緣到了。還機緣可遇不可求,請掌門三思啊。”
“就算是考驗,怎會扔一個魔族少年來考驗他?”紀濯雲擺擺手,“我看不對,你們别跟着瞎起哄。”
“機緣是什麼,這可說不準。掌門又怎麼斷言不是呢?”另有一位長老道,“人家劍仙書院的天青道長在路上救了隻大白鵝就飛升了,我們玉衡照顧好一個魔族少年說不定也能成仙。既然他久久不能突破,不如就遵從内心的感覺姑且試試這個法子。”
“如若不是呢?”紀濯雲沉聲道,“這少年畢竟是魔族的,他還讓玉衡替他報仇,麻煩得很。”
“仇恨是可以化解的嘛。”太河長老喝了一口熱茶,慢條斯理道,“若他真的有冤屈,咱們理應幫他主持公道,若查出來是他父母作惡多端,就讓玉衡好生照顧他,努力化解他心中的愁怨,讓他一心向善,好好做人。這樣也不失功德一件。”
這個時候從門外進來一個二八年紀的少年,是殷玉衡的徒弟宓子昂。
宓子昂先是很有禮貌地向衆人問好,而後走到了自家師父側後方的位置。天底下沒有師父跪着徒弟站着的道理,他便在師父身後跪下,又朝着掌門做了拱手禮。
“子昂鬥膽進言,還望掌門見諒。”他極為冷靜道,“依子昂之見,還是該留下那魏朝雨。原因在于,他出身魔族,身份特殊。正是因為他特殊,或許他就可能是師父缺少的那一份機緣。”
他這般說,殷玉衡倒是有些驚訝,前一天宓子昂要死要活不讓他收二弟子。現在卻幫他說話,也不知這孩子是如何想通的。
太河長老也打趣道:“你不怕他搶了你師父的寵愛麼,子昂?”
宓子昂似乎早就想過這一點,馬上小大人似的寬厚道:“凡事以師父飛升為重。再者,我聰明伶俐,天資卓越,向來最敬重師父,我不信他能搶走師父的寵愛。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師父一定會一視同仁的。”
“嗯,”齊間跟着道,“我也贊同子昂的說法,數百年來從來沒有魔族之人走上我們卻塵台,那孩子是第一個,還剛好遇到了玉衡,這絕對預示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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