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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羔羊（第2頁）
3:30。
空曠黑暗的街道上。
隻有一個蒙面大漢的聲音在回蕩。
“我等下就去那個女人的家。把那女的頭擰下來。”
“什麼？”
“老大。你确定要我拍那個男的照片？”
“當然，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我就是怕影響老大起床吃早飯的胃口。”
“好的。我挂了電話就去拍。”
“回見。”
嘀。
挂斷電話。
打開攝像功能。
那大漢想給車底的喬伊拍張照片，好給自己的老大交差。
咔嚓。
閃光燈一閃。
大漢皺着眉頭看手機的圖象。
閃光燈曝光效果太差，而且加上改裝車來回的碾壓，血肉、骨頭、内髒都混在了一起。
照片上的一團肉塊，變成了不可名狀的抽象事物。
像是傑克遜·波洛克的抽象畫《鳥》。
手機上的照片風格扭曲、黑暗、豔麗，配上大膽的筆觸、随心所欲的線條、冰冷殘酷的構圖，整體顯得頗為前衛。
當然，大漢并不知道傑克遜·波洛克和傑克遜·波洛克的《鳥》。
“希望老大還能認得出來。”
大漢看着照片頗為滿意，正想點擊發送。
突然照片上的一個紅點似乎動了動。
“什麼情況？照片怎麼動了？我眼花了麼？”
大漢狐疑揉了揉眼睛，又将手機挪得更近些。
黑夜裡。
手機屏幕的熒光。
倒映得大漢的臉一片雪白。
雪白的像是剛出生的羔羊。
大漢看得仔細了些，原來是個眼球染上了紅色的鮮血。
因為屏幕像素和光線折射的關系，從不同角度看，那眼球看着似乎會動一樣。
“fuxk！我還是以為是什麼呢。”
大漢嘟囔了一句，放下手機，卻聽到頭上傳來異響。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什麼鬼動靜？”
大漢擡頭一看，卻猛然發現。
前方。
一隻猩紅的眼睛。
正瞪着他！
“fuc……”
面對突如其來的驚吓，大漢本能地想發出聲響壯膽。
卻發現嗓子眼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擠住，發不出一點聲響。
全身的肌肉像是被凍僵一樣，挪動不了一寸。
大漢最後恐懼地發現自己連眼皮都關不上，悲哀的眼珠被定格。
隻能驚悚、絕望地看着眼前黑暗裡的那團不可名狀的事物。
那可怕、肉色的怪胎，像是從某個怪物的子宮内帶着胎盤直接生拉硬拽出來。
用僅存的破爛單腳站立，軀幹因為碾壓扁平的展開，在黑暗裡顯得尤為巨大。
其餘的四肢更像是打結的漁網，肆意妄為地進行，胡亂扭曲的糾纏。
這東西身上挂着大量的肉條，肉條上挂着不知名的内髒和破損的五官。
那些肉條不規則、緩慢地蠕動，上面的内髒和五官似乎跟着蠕動，慢慢起伏。
那猩紅的眼球。
就挂在一個肉條上。
凝視着大漢。
“嘶薩………”
一陣呻吟低語響起。
也不知道那個怪物用什麼部位發聲。
濃重的夜色，随着低語響起，不可捕捉的黑暗猶如凝為實質，像塊華麗的絲綢在不斷地伸展扭曲。
無形的邪惡力量擠壓着這方天地。
邁阿密晚上的炎熱，被驅趕的一幹二淨。
凍結一切的寒冷和撕裂萬物的狂風，從無底深淵的洞窟和萬年不見天日的海底，呼嘯而來。
回蕩在此刻的街上。
怪物身上的肉條随着低語，有節奏地擺動，歪歪扭扭地向着大漢伸來。
那大漢絕望地看到，肉條的頂端除了眼睛，還挂着猩紅的嘴唇和鋒利的牙齒。
随着肉條越近，那低語更加清晰起來，尖銳、刺耳像是人拿叉子在黑闆上用力反複地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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