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十四年,四月初七,丙寅日。
宜,出行、開張、安床、動土。
忌,移徙、入宅、安葬、嫁娶。
滄州朝雲國,梁溪城外十五裡。
南風徐徐,揚起一陣浮塵。
春日見暖,但這條偏僻的官道上并沒有多少行人。
年輕人頭戴鬥笠,坐在路邊茶館的木桌旁,面前破舊的茶碗裡淡綠色的液體沒有一丁點兒的茶香。
當然了,年輕人也不指望在這荒郊野嶺的小茶攤兒能有什麼上等的茶葉,足以解渴已是萬幸。
面前的這條小路乃是南去嵊州的必經之路,所以來往的多為行腳的商客與官兵。
隻不過嵊州禁藥令一出,近幾年原本那些以藥材為生的藥農和商人都近乎絕迹了,而來往的路人多數也就是在這裡歇歇腳,讨口水喝罷了。
茶攤兒的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濃眉方臉,看上去憨厚老實,不過如今這樣的世道,能在這官道上擺攤兒,又有幾個是尋常人呢。
鄰座兩名村民打扮的男人小聲議論着:“哎,你聽說了嗎?後頭三裡店子又開始到處抓人呢,說是又鬧匪患了。”
“哎呀,你可别說了,半年前十八裡鋪子孫氏典當的老孫,一夜之間萬貫家财被洗劫一空,半個月後,他的女婿家……”那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繼續說道:“聽說也是這幫人幹的。”
“我看呐,那老小子也是罪有應得,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還前後嫁了兩次,也是他倒黴。再說了,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不晦氣。”
“你還别說!我感覺啊,還是他那個女兒就是天生的克夫命,誰娶了她啊都沒有什麼好果子,最開始那個叫什麼來着,徐……徐……”
“徐若夫!”
“對!聽說眼睛被人弄瞎了,然後又開了個妓院,叫……叫……”
“月上梢!”
“對對!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啧啧,那裡的姑娘那叫個潤啊……”
另一人似乎注意到了偷聽的年輕人,扒拉了一下同伴,“行了行了,瞅瞅你那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說完,兩人扔下一枚銅元,朝着北邊兒梁溪城的方向去了。
年輕人的目光跟着二人的背影,正巧注意到官道的另一方向走上來一群衣衫破爛,蓬頭垢面之人。
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又瘦、有老有少,手铐腳鐐一樣不少,排成一字長隊,像是一條灰色的蜈蚣緩緩地向這邊走來。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去無崖山開山取石的勞工。
年輕人拉低了鬥笠,又将腰間的黑刀往裡面移了一步,接着伸手示意了一下,“老闆。”
“來喽!”茶攤兒的老闆在圍裙上擦拭了一下雙手,滿臉堆笑地小跑過來,“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年輕人拿出五枚銅元放在桌角:“跟您打聽個事兒,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的鐵匠鋪。”
中年男人瞄了一眼快要走近的官兵,憨笑着先把銅元收了起來:“哎!這年頭生意都不太好做,尤其這兩年又鬧上了匪患。上面查得嚴,我記得城南角有一家做剪子的老匠人手藝不錯,您不妨去那裡碰碰運氣。”
說完,老闆哈着腰,就去招待已經落座的幾名官兵了。
年輕人起身,拿起腳下的木頭箱子,就往梁溪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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