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天裡,符啟不時地想合秩請教,可以說重新認識了一遍北境。
他也将自己的所知挑選着寫在紙上,遞給蕭老。
情報分享是他和元通蘊協議的一環。
對于符啟的無知,合秩也沒有懷疑,這些涉及超凡的問題,一般部落知曉的也就寥寥幾人。
更何況在他的推測中,那強宗部不過是一個常年遊走在偏南方森林中的野部落,和那些流民沒有本質區别。
在合秩的計劃中,符啟是他要介紹給哲别可汗的人才,一無所知怎麼行?
因此他知無不言,還常常指派兒子合坎指點一二。
符啟也發現,這合坎雖然性格又臭又硬,但在合秩的調和下,對自己還算客氣。
不過合坎也不忘放下狠話,到了克難盟等符啟境界提升,還要好好比試一番。
符啟自然應下,元通蘊早就告訴過他,在一對一的近距離厮殺中,體修屬于是咒術師的克星,條件允許下能夠越級斬殺。
至于合坎的性格,自然也有原因,先天咒師的血脈不輸那些野神,在部落民中大都高高在上,是各大部落拉攏的對象。
天之驕子嘛
還在蒲國府上時,符啟也曾見過施華荑接待那些天驕。
妙筆生花的酸書生,放蕩任俠的窮劍客、廣納俊傑的青年豪主,猶如過江之鲫。
他們聽聞蒲國君夫人才色無雙,散盡家财争得頭破血流也要求見,往往隻得一二點評,卻也是得意離去。
鮮有人得施華荑稱贊一聲“真豪傑”。
這合坎算不算呢?天賦和家室應該夠了吧。
以合秩的實力和心性,顯然算豪傑,不過他年齡太大了。
元通蘊也很強,在抱樸宗地位超然。
符啟真想聽聽夫人施華荑對這些人的評價。
千篇一律的雪和樹讓旅程過得飛快,符啟一行人已經将那堯國軍隊駐紮的林中窪地抛到身後。
穿過冗長的林中道路,走過濕鞋的泥地,就到了克難盟。
還離得很遠,符啟等人就遠遠看見一堵深棕色的高牆。
“這就是克難盟了。”
合秩指着那堵牆說道。
元通蘊和蕭老騎馬與他并行,擡頭看去。
這堵黑牆足有六七丈高,反射着陽光,看不出材質。
“這是克難盟中薩滿的手筆,土源咒術師控制泥土拱起,冰源咒術師用冰将其加固,這種凍土猶如鐵鑄,利刃都難傷分毫。”
元通蘊俏臉上微微露出好奇之色,問道:
“真是一道奇觀,是為了防止堯國和莊國襲擾嗎?這樣一看倒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合秩卻是搖頭道:
“并不是,是為了防範北方,克難盟要一路南下,這堵牆能稍微緩解後顧之憂。”
元通蘊和蕭老聽完皆是一愣,北方?
北方除了林胡四大部落,還有别人?
不過合秩似乎沒有更深一步解釋的意圖,隻是看向道路前方。
道路前方的牆上有一個供人進出的大門洞,一座木質的哨站把手在此。
見合秩一行人走近,一名部落民緩緩走到跟前。
看來堯國和莊國根本沒有能力反擊啊。
符啟看此地防守懈怠,不像常有威脅的狀态。
合秩剛報上名号,隻見那部落民猛地一聳肩,将氈帽脫下,單手垂至膝蓋,行了個林胡的禮節。
很快,哨站中的部落民傾巢而出,紛紛擠到合秩身邊,其中一位帶毛絨暖帽的頭領,更是親自來牽合秩的馬。
也不過問隊伍中其他人的身份來曆,反而幫着驅趕輪換的馱馬。
這麼恭敬?
這合秩在克難盟中很有名啊,不過也正常,通化境界的強者已經算是北境的支柱。
符啟默默跟在人群後方。
過了泥牆又是一番景象,隻見旌旗蔽空,氈帳連片,一眼望不到邊。
此地已經出了森林,隻有一望無際的平坦苔原,整個營地盡收眼底。
平地上氈帳井然有序,炊煙袅袅,無數的部落民在道路中穿梭。
克難盟到了。
符啟沒想到,這克難盟竟然有如此規模。
粗略看去,這裡的人口相比蒲國都城都不逞多讓。
要是算上林胡幾乎人人皆兵,克難盟又屬于四大部落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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