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微微拂動着的窗簾,灑在田川豐不醒人事的面容上;
為他那等飯來的安詳睡顔,增添了幾分甯靜和祥和。
然而——
他并不知道,扼住咽喉的死神鐮刀,已經悄然降臨:
那閃着嗜血的割喉刀鋒,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快筆阿良”站在床前,一再确認着已經反鎖的門;
而儲藏間内借用的小推車,也穩穩當當地固定在靠在門闆一旁。
他取下小推車内的掃帚,左右反方向運力,掃帚便分成兩段。
快筆阿良将無用的掃帚下端,輕輕放回小推車内;
他的另一隻手掌中,一把散發着冷冽氣息的長匕首,在手腕處旋轉一周後,抖了個漂亮的劍花。
這把長匕首,是他能夠穩穩排在九十九位的成名兵刃,曾經沾滿了無數人的‘嘔心瀝血’。
此刻,它再次被快筆阿良牢牢地握在手中;
那閃爍着的寒光,仿佛渴望着新的切瓜砍菜。
快筆阿良單手提着長匕首,眼神陰郁而堅定。
他貓着腰,蹑手蹑腳地走向躺在病床上的田川豐。
他知道自己即将如慣常般,完成一項補貼家用的懸賞:
取下這個看似無辜的少年——田川豐的頭蓋骨。
‘……’
第二醫院、一樓層、百多平米的食堂内;
它的熱火朝天、人聲鼎沸,仿佛一片繁忙的市井集市。
甄甜甜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輕盈的身法帶着幾分調皮,悄悄移到了鄭廈的背後。
她輕輕地拍了拍鄭廈的肩膀,那動作像是春風拂過湖面,帶着幾分輕柔和嗔怪。
隻是其中究竟蘊含了幾分力道,隻有鄭廈這個受體清楚。
“哼,你這個鄭廈,總自诩是田川豐最好的鐵哥們,怎麼讓你來打飯,就隻顧着自己大快朵頤了呢?”
像是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甄甜甜一邊說着,一邊伸出纖細的手指;
她輕輕戳了戳,鄭廈微微轉頭時,那圓鼓鼓狀、分外明顯的腮幫子。
鄭廈正埋頭苦幹,對付着眼前的美食:
三個熱氣騰騰的包子,兩碗米湯,還有一碟色香味俱佳的小菜。
他哪裡料到會有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頓時,鄭廈雙眼瞪得溜圓,兩手緊捏着自己的喉嚨,身體不自主地顫抖着:
就仿佛,他吃下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甄甜甜見狀,長長的睫毛倏然連眨幾下,腳下急忙挪動着方向,單手拍打着鄭廈的背部,想要幫助他緩解不适:
“鄭廈!
“你怎麼了……?
“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鄭廈瞪了甄甜甜一眼,眼中滿是幽怨與‘你給我等着!’的光芒。
他趕忙放下手中的大包子,艱難地站起身,踉跄着移動幾步。
然後,他猛地一扭頭,将口中尚未嚼碎的各色殘渣,稀裡嘩啦地倒進了最近的垃圾桶内。
甄甜甜看着鄭廈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平時,她總是在外人面前,努力保持着由母親言傳身教‘端莊淑德’的氣質。
但在田川豐和鄭廈面前,她卻再難掩飾本性裡俏皮可愛的一面。
‘還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甄甜甜,坐在鄭廈先前所在餐桌的座位旁。
她清澈的眼眸中,閃爍着星辰般的光芒,仿佛不被世間一切煩憂紛擾。
她輕輕地捋了捋鬓角,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微笑。
而鄭廈,則還在不停地翻着閃着淚花,努力地将卡在喉嚨裡的“顔料”全部釋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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