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佐爾泰特的提前安排下,我蹲伏在寬大的車廂中,他告誡我,會長大人對我仍有舊情,我不可以傷害她。
對于這位與身體原主有過浪漫情史的存在,我的心中是蘊藏着好奇的——這位天才魔法少女究竟是何方神聖,讓“我”情不自禁地傾慕她的芳容?
我擠在廂中一角,那位白瓷娃娃一樣的美少女正安詳地端坐在軟座上,空洞的眸光呆滞,隐約流露出一絲黯淡的期許。
赤絲如瀑,順着嬌弱的玲珑玉體傾瀉而下,漫過精緻的軟墊,散落滿地。微風輕柔地拂拭她的赤發,好似在撥動命運的朱弦。
皓如皎月的肌膚,嬌嫩紅潤的桃唇,還有那月牙長睫掩映下的一雙血色眼眸,雕琢着她珠玉般細膩的臉龐。
她精緻無比的五官,像是經過了巧奪天工的妙手,俨然一副古典美人的模樣,讓我不禁啧啧稱奇。
寬大的暗紅色法袍彰顯出幾分随性,及踝的白色紅頸短靴與不羁的袍擺一上一下,守護着她那雙裸露的白玉修腿,配合戴歪了的高頂法帽,于表面的淡雅安靜中醞釀着些許率真。
幽香在廂中彌漫,從她的籠袖中溢出,從她的衣袍裡飄散,溜進我的鼻腔,浸潤我的心田。
第一印象來講,如果我是身體原主,我一定不會舍棄這樣的會長大人,有這樣一位嬌小可愛的白瓷娃娃陪伴,他怎能忍心棄她于不顧呢?
我多想再端詳她一眼,隻可惜事與願違。
興許是她的香氣有些太濃了,熏得我鼻中生癢,面目猙獰地捏着鼻子,與打噴嚏的欲望殊死搏鬥。
她黯淡的眸光掃過我苦苦掙紮的角落,在此駐目,仿佛能看見我的身影一樣,稍顯呆萌地歪歪小腦袋,好奇地抵着自己的嘴唇。
為什麼要面向我?她該不會已經察覺到我的存在了吧,反正都這樣了,要不我直接打個噴嚏算了……不行,我怎麼可以這麼想!
懈怠如洪水,沖破了我忍耐的大堤,一聲“阿嚏”,我直接捂臉功虧一篑。
我無意間擡頭一看,她正出神地面向我發呆,嘴角微微抽動,毫無生氣的眸中像是被注入了神奇的魔法一般,光彩隐隐閃爍。
“什爾代,汝果然來了……”
她的桃色嫩唇機械地翕動,擠出來一陣微弱的呢喃。
顯然,即使我做足了心理準備,我也沒法在這樣的突發狀況下平靜地應付這位陌生的“前女友”,隻能尴尬地撓撓頭。
“額……好久不見?”
“什爾代,汝應該還記得吾的名字吧?”
佐爾泰特提前告知我,她有“汝”和“吾”這兩個字的口癖,聽起來稍顯古闆。
“嗯……塔希梅菈弗埃爾,我怎麼可能會忘掉你的名字呢?”
撒謊的我心中空虛,話音都顯得中氣不足,還好佐爾泰特提前告知了我會長大人的名字,使我沒在此時出糗。
“噢,這樣啊……”
她先是溫婉一笑,似是寬慰,亦是釋懷。
畫風一轉,她突然長歎一聲,将心中的悲憤與怨氣傾情寄寓,“唉,汝記住吾的名字又怎樣呢,也改變不了汝是負心漢的事實。”
既然是要幫身體原主補鍋,一不做二不休,我必須豁出去,進行一次完美的假戲真做。
“我……塔希梅菈,我聽到消息就來找你了,我對不起你……”
“呵,汝對不起吾?”
塔希梅菈強忍住怒氣,愠色在臉上若隐若現,一雙白拳緊握,攥得粉嫩。
“汝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吾啊,很可惜,吾馬上就要去阿爾瓦薩特家了,汝來了又有何用?”
“我就是聽說了這個消息,才來把你劫走的……額不是,我是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無意間洩露了自己的野心,連忙糾錯也為時已晚,我謹慎地忖度她的神情——隻是微微挑眉,并無半分異色。
我們相顧無言,惟有沉默,我見她秀眉微蹙,亦不敢出言造次。
良久,她輕舞長袖,揮手一笑,“汝說,汝要來把吾帶走,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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