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陪伴,也無人可探讨,隻一個人在那裡塗塗寫寫,寫了許多許多,寫地本已幾乎痊愈的手掌筋痛之症都又複發,疼痛時咬着牙忍痛也不叫喊,看得冬梅姑姑心疼地隻流淚,問她寫什麼那麼拼,讓她不要再寫了,她也隻笑着搖搖頭,說那是她必須要做的事,再說筋痛嘛,早就習慣了,反正死不了人,忍忍就過去了,與之相比,自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當然,這種事她就不會在給睢鹭的回信中寫了。
這樣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睢鹭寄來的書信已經厚厚一沓,信上,他的旅途終于終結,終于到達了那個樂安從未去過的遙遠的瓊州,他的信越寫越長、越寫越厚,因為越往南,風俗疆域也與京城越不相同,莫說樂安,就連算是混迹過江湖的睢鹭,也眼界大開,于是便更加事無巨細地在心中為樂安描述着那個遙遠的世界。
那裡日光燦爛,海風鹹濕,那裡有高大的奇怪的樹,那裡有比水桶還粗的蛇,那裡有各種各樣京城見不到的果子,那裡也有各種各樣與中原迥異的人……
睢鹭并未隐瞞自己遇到的困難,年紀輕威懾不足、對政務的不熟練、與當地人們交流時的語言不暢……等等等等。
樂安會興緻勃勃在回信中給他建議,為他出招,雖然其實并沒有太大用處,畢竟兩人看似每天書信往來,其實從睢鹭寫下信到樂安收到信再到樂安的回信寄到瓊州,一來一回,已經是兩個月過去,兩個人之間隔着的是兩個月的距離,因此睢鹭面對的困難終将還是要他自己面對和解決,而樂安能做的,除了寄去一封在事情過去兩個月後才抵達的信件外,并無其他。
分隔兩地,還是那麼遠的兩地後,兩個人的生活便幾乎成了完全不相幹的平行線,若隻有單純的愛戀之情,往往這份感情遲早會變淡。
在極難得的出席了一次宴會,卻被宴上的優伶私下主動投懷送抱、又被聞聲而來的齊庸言圍追堵截于是恰巧看到那伶人對她投懷送抱後,樂安終于啼笑皆非地認識到這一點——在有些人眼中,睢鹭走後,她恐怕便又成了空虛寂寞的閨中婦人,需要新人來填補寂寞。
而睢鹭又何嘗不是呢?
不久之後,睢鹭寄來的信中便提到,在與當地山民的交往中,有山民頭領看上了他,想要與他結成秦晉之好——沒錯山民頭領是女性——以促進當地土著民與中原朝廷之間的融洽關系。
睢鹭表示他十分感動,然而家中已有妻子,并且他對妻子情根深種恩愛不已,加之他家有祖訓(現謅的),祖訓有令不可負心做渣男,因此哪怕身首隕滅,此生也不會再移情他人。
那山民頭領倒是豪爽,聽睢鹭這麼說後不僅不怒,反而大受感動,對睢鹭欽佩不已,随後也主動配合睢鹭将山民登記造冊,為瓊州冊上新添上千人口。
不過這隻是一則輕松的小插曲而已。
樂安知道,睢鹭能将這段寫出來,是因為這件事解決了,且解決地很好,但實際上,會有更多難辦或者無法提及的事,比如他到任後,必定有當地官員送他美人,邀他在溫柔鄉裡促進男人之間的友誼,再加上他自身的姿容,哪怕是在瓊州那種“窮鄉僻壤”之地,主動相許的姑娘亦不會少,甚至比京城時的情況更甚許多——畢竟,此時的睢鹭身邊沒有她。
有些人,如終于結束了一年禁閉的“心直口快”的南康公主,便在結束禁閉後初次見樂安時,便忍不住笑盈盈問樂安有沒有為睢鹭安排貼身丫鬟,畢竟睢鹭一去千萬裡,身邊沒有人,是“必定會另尋他人的”,畢竟“男人都是這個德行”,那麼與其讓來曆不明的女人占了去,不如自個兒大度一些,安插個自己人。
樂安當時沒回她,不過翌日,便精挑細選了兩個美人,給南康的驸馬盧勝卿送了去,然後在聽到回報的人描述南康氣急敗壞的樣子後笑地前仰後合。
笑歸笑,但委實也是沒意思。
京城熟悉的一切,都沒意思透了。
這種心情有些像和睢鹭成親前那段時光,也是覺得百無聊賴、毫無意趣,但又并不完全相同,因為她并非對一切失去興趣,而隻是将興趣轉移了方向,從京城,轉移到大梁版圖的最南方,那個遙遠的地方。
随着睢鹭越來越多的信,越來越多的文字描述,樂安對那個遙遠的瓊州已經異常無比的熟悉,仿佛閉上眼就可以描繪出它的模樣,它是那樣新奇、那樣廣闊、那樣無拘束……
她日日期盼着睢鹭的來信,有時候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期盼睢鹭,還是期盼着那個新世界,或許兩者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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