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驚魂未定,渾身顫抖。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永遠失去甯長樂了。
蕭厲的聲音嘶啞幹涸,破紙窗漏風似的:“久安讓我告訴你,她為自己做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你活下來。”
“那我隻能抱歉了。”甯長樂低低地回道。
甯長樂發力,想從蕭厲懷裡掙脫。
蕭厲的左手如焊鐵,狠狠地牢固住甯長樂,右臂因甯長樂的掙紮,時不時蹭在石塊上,血肉模糊。
眼裡的水波一層層積聚,蕭厲咬牙,遲遲不肯墜落。
“你難道忘了與我的盟約?你說過要助我奪得天下?!”
最後一個字,尾音裡已帶上哭腔。
甯長樂低垂着頭,亂發遮住他的眉眼,看不清面容。
甯長樂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慢條斯理。他說:“騙你的,關我屁事。”
“你……”蕭厲哽咽了。
在甯長樂的心中,他真的什麼都不是。甯長樂與花姨交代,與久安交代,唯獨對他,沒有任何交代。
甯長樂厲聲道:“放開!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我……我幫你殺。”蕭厲擡頭看天,天空黑成濃烈的液體。
甯長樂冷漠一笑:“關你屁事。”
蕭厲松手、起身,而後轉身背對甯長樂,右臂不自然下垂,左手摳住石塊,往上攀爬。
既然無法說服甯長樂,那便由他直接做。
腰腹傳來劇痛,蕭厲不可置信地低頭。
淩雲劍穿過他的身體,血色沾染劍身。
又是劇烈的疼痛。
利刃拔出,血液噴湧,蕭厲仰身倒地,淚終于順着眼角滑落,如涓涓細流,連綿不斷。
甯長樂手執淩雲劍,血順着劍身滴落,在蕭厲腳邊點染成紅梅。
甯長樂的眼蒙了一層水霧,卻不是熱的。他的眼森然而又冰冷,毫無溫度可言。
沒有人可以阻止他複仇。蕭厲,也不可以。
“你不可以!我不準你去!”
蕭厲如瀕死的困獸,痛心絕望地嘶吼,艱難地用左臂支撐,掙紮着起身。
甯長樂頓了頓,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甯長樂以淩雲劍為支撐,一步步攀爬向上,沒有絲毫的停留。
突然間,狂風四起,呼呼卷起漫天黃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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