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又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喝彩,駱文驕上籃得分,而後小跑着和場外的隊友交換了下眼神,暫時下了場。
時卻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駱文驕就像被設置了攻擊目标的導彈一樣,精準沖到了他身邊。
看着渾身濕答答的駱文驕一屁股在旁邊坐了下來,時卻有些納罕地道:“你看見我了?”
“嗯。”駱文驕掀起上衣擦着腦門的汗,氣息還沒喘勻,“早就看見了。”
時卻抱着腿,安靜地看了看天邊。
太陽已經落得幾乎快要看不見,躲在淩亂無序的高樓和枝杈後,隻剩下暗紫色的晚霞。暮色漸沉,球場一角高大的探照燈已然亮起,照射着整片場地。
駱文驕剛好坐在明亮和陰影的交界處,輪廓被光輝描繪得明顯。
“不打了?”時卻悄悄移開眼神,心不在焉地看向場上其他人。
駱文驕搖搖頭,拍了下時卻的腿,問道:“有水嗎?”
時卻打開書包,從裡面掏出個塑料水瓶,遞了過去。
駱文驕接過,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個幹淨,飽滿的喉結上下不停地滾動着。
“給。”
駱文驕把空水瓶放回時卻身邊的地上,身子忽地一扭,擡手把時卻的腿按平,轉身躺了下來,整個人埋進樹下的陰影裡。
時卻一呆,大腿上已然是駱文驕被汗水浸得濕漉漉的腦袋。
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時卻的目光就落在對方左耳垂上那根混着血痂的鋼針上。
“這是……”時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你還真的去打了個耳洞?”
駱文驕左側的耳朵上有些吃痛,不禁皺了下眉,随即很快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樣子,“嗯,昨天比完賽剛好路過一家店,就打了一邊。”
時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疼嗎?我記得你好像說,才不會幹這種蠢事情。”
駱文驕并沒答話,隻用一隻手臂擋住了半張臉,閉上眼睛安靜地休息。他并沒想明白,或許隻是一時興起,又或許隻是單純想要完成這項無聊的任務,讓他鬼使神差地跑進了路邊一家耳飾店。
耳垂的傷口經過汗水的浸漬,略微有些紅腫和疼痛。駱文驕閉着眼,覺得昏昏欲睡。
“駱文驕。”時卻擡了擡腿,讓駱文驕的腦袋晃了又晃,“你是打算在我腿上睡一覺嗎?”
駱文驕輕輕哼了聲,鼻子裡呼出一縷熱氣,小聲地說:“嗯,我有點困。”
他極少能有這樣軟綿綿的狀态,讓時卻有些不忍心趕他走。時卻靠在背後的鐵絲網上,一手撐在身側,另一隻手開始無聊地玩起駱文驕的一撮頭發,嘴裡還喋喋不休地說着話。
“我都快忘了還有完成任務這茬了。”時卻百無聊賴地道,“我跟謝誠已經連着三天中午吃一餐二樓的那家雞公煲了,也沒見他要換着吃遍每一家。再這麼吃下去,以後我看見雞肉都得吐出來。”
駱文驕依舊閉着眼睛沒說話。
時卻無奈地又擡了擡腿,“你是真的累了?連着好幾個月沒閑着,到處比賽,怎麼回來了還要跟他們打球?”
這次駱文驕隻小聲地哼唧了兩下,有氣無力地說:“嗯,老唐說要打,我就來了。多練練,總沒壞處。”
時卻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問:“駱文驕,你是為什麼後來改打籃球的?要放棄之前的項目重新開始,我覺得應該很難。”
駱文驕睜開眼睛,視線裡是探照燈忽明忽暗的光和婆娑的樹影。他的睫毛翕動,輕柔而緩慢地忽閃了幾下,方才沉聲答道:“不知道。”
時卻眸光落定,一言不發地看向腿上奇怪角度的駱文驕的臉。
“當時腿受傷了,好久沒有過比賽。要問為什麼改打籃球……”駱文驕似乎想了半天,才認真地道,“可能,是覺得隻有一個人戰鬥,挺孤單的。”
時卻忽地一愣。
在時卻的感覺裡,駱文驕這樣的人是不會和“孤單”兩個字有任何關系的。他冷漠、平靜,對無關的事情從不挂心,偶爾有些不近人情。
他像明豔的太陽,永遠高懸于天上,衆人注目下光芒萬丈。
他好像不需要任何比肩而立的夥伴,總是獨自走過許多的路,不留下隻言片語。
但此刻時卻忽然想到,駱文驕也是會懼怕孤獨的。他忽然就想明白了,為什麼駱文驕在球場上,是那樣一副與平時完全不同的神采飛揚的樣子。他配合着其他人打出完美的進攻,為夥伴的得分而快樂,為集體的失敗而悲傷。
他隻是,這樣一個鋒芒畢露,又普普通通的男孩子。
“現在你可不孤單吧?有我們時不時地煩着你。”時卻輕輕揉了揉駱文驕的耳朵,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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