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月餘未見,她怎會羸弱成如此模樣?一時又想若他當時當機立斷帶她走,她定不會遭此大難。
“......你莫要自暴自棄,我會找到能醫治你的人來救你。”
沒錯,還不到放棄的地步,集思廣益,總會有人能治這天花絕症,他這便吩咐下去遍尋天下醫術卓絕的人來!
卻不想紀妤童卻是被他語氣中的堅定吓到,若他對自己沒有觊觎之心,找了也就找了,左右能避過選秀這一關。可這人别有居心,依他之前強霸的行徑,和如今不死心的執着勁,若真被他找人救了,那她豈不是自投羅網?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痕迹根本就不是天花!
聽到外面傳來衣袍獵獵似要離開去找人的動靜,她忙穩住心神開口:“靳公子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你我不過萍水之遇泛泛之交,實不必如此大動幹戈,”
凝神聽到外面重新安靜下來,她輕輕舒了口氣,極快的思索才語帶痛苦道:“你可能不知,天花之症有多麼折磨人的身體和心靈。冷時極冷,熱時極熱,從頭到腳,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無一處不癢。我的臉上,手上,身體上更是密密麻麻起了水疱,醜陋不堪。你也莫要寬慰我,便是有人能夠醫治此病,我恐也等不到那一日。如今,我唯願保有自己最後一點尊嚴,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若靳公子真為我好,那便讓我保留最後的體面,讓我解脫吧。”
山風乍起,草葉輕鳴,可院門外卻一片死寂。
許久,才聽得門外傳來一道,沙啞到極點的聲音:“好。”
紀妤童回到屋内燃起燭光頭重腳輕的坐下時,才發覺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為了做的像,她連大黑都送走了,如今整座院子也隻有她一人在。
小心摘掉面紗,拿出被自己帶過來的水銀鏡照了照,裡面的人白皙細嫩的肌膚上遍布指甲大小的水泡,如斯恐怖,觸目驚心。
看了一眼她便扣了鏡子不敢再看,雖說是自己弄出來的,可這成果未免太過成功了。隻希望那些人趕緊離開,她也好快快将這些東西醫治,以免遺留過久真的留下疤痕。
卻說缪靳,他雖是應了她,可卻終是心有不甘。她帶着泣音的委屈低訴着自己的痛,又帶着獨屬于她的堅韌自強毫不嬌作的要保留自己的自尊體面的樣子,讓他既痛又憐又歎。
但更多的,卻是對讓她如此痛苦的人的遷怒,和對自己的吩咐陽奉陰違的人的不滿。
“鐘昌聞。”
鐘昌聞神情萎靡的立在他身後,聞聽忙打起精神應對:“王爺。”
“她是如何染上的天花,本王命你派人照顧她,你便是如此照顧的?派去安排伺候的人又在何處!”
他突如其來的怒火和質問,讓近些時日自責悲痛的鐘昌聞心裡一驚,難不成王爺竟還對小妹念念不忘,真的上了心?若真是如此,那他都做了什麼,他怎麼對得起小妹,又如何向王爺交代!
如此一想便撲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頭也深深抵在眼前人的腳下,聲音裡滿是愧悔澀意:“王爺,屬下有罪,都是屬下辦事不利,是屬下會錯了意,是屬下無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他的忏悔和哽咽,卻未能讓男人渾身冷怒的氣息緩和分毫。鐘昌聞也不再隐藏,便将先前兄妹二人的計劃盡數交代。
“......都是屬下大意,我們兄妹都太剛愎自用了,如何都想不到,事到臨頭,竟然治不得它!”
缪靳背着身聽完他的話,望向窗外的眼眸似被針紮了般刺痛了下。任他如何運籌帷幄,卻沒料到于朝堂上的算計竟會牽連到她,更沒想到她竟會用這樣的法子來對應,如此膽大妄為,如此沖動自傲。
“可有派大夫前去醫治,可是确實确定,她真的染上了?”
想到當日她被全城人冷眼鄙薄的凄惶一幕,鐘昌聞霎時紅了眼眶,“當日,她是于衆目睽睽之下,出了那患了天花之人家中的大門。亦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額臉迅疾的發作。那日,全城人避她如蛇蠍,滿城裡的大夫,都不願前往醫治,沒有人願意去治一個必死之人,亦無人敢再重蹈覆轍!”
缪靳猛地閉了眼,腦中不可抑制的浮現她孤零零被被嫌棄,被人遺棄的樣子。
至此,他方對她身染天花之事,深信不疑。
紀妤童再次轉到窗前時,便再次與門前空地上樹下站着的人遙遙對上。今日他再來時,她真怕他是帶着大夫來的,索性這人重諾并未一意孤行。
隻是他已經在那裡站了一天,既不說話,也不離開,就那樣眼眸深深的望着這裡。如此無聲的壓迫感,讓她隔得這麼遠都感到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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