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綿綿。
王安望着“門簾”外的大雨怔怔有些出神。
這時,身旁的小女孩又輕輕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低頭看去,隻見對方的目光好奇地盯着自己的懷裡。
原來自己坐下來之後,肚子上冒起來了一大塊,那是先前在老槐鎮鎮子上包子鋪買的包子,剛才下雨的時候,他把包子包起來放到了懷中的衣服底下。
小女孩擡起頭,王安從她澄澈的眼神中看到了她此時的迷惑。
他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從衣服下面把仔細包好的包子拿了出來,挑了一個用小塑料袋包着遞給了對方。
看見就好像變戲法一般忽地變出來了一個包子,小女孩臉上霎時間升起了滿滿的驚喜。
她瞪着大大眼睛望着王安,又看了一眼包子,然後又看回對方,想伸手拿過包子,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她臉上的神情變得有點猶豫不決。
王安又把手中的包子朝着小姑娘面前遞了遞,口中盡量和善地說道:
“給你的,你吃吧。”
看到王安和藹地勸說着,小女孩内心就隻掙紮了大概半秒鐘,然後舉起雙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包子,緊接着她朝着對方露出了一個天真爛漫地笑容。
見着小姑娘眉開眼笑了起來,王安這才突然發現對方的嘴裡少了兩瓣門牙,他心頭想着這個小女孩大抵是到了換牙的年齡。
自從他走進這處能暫時躲雨的石頭裡面,小姑娘一直都是好奇中帶着一絲怯怯望着他,到了這會兒對方臉上終于浮現出了放下戒備的笑臉。
他老懷裡不禁一陣寬慰。
小女孩雙手接過包子過後,便湊到嘴邊細細地嚼了起來,吃到香甜的時候,還不由自主地擡頭看上一眼王安。
看到這幅場景,王安不由得露出了老父親一般的笑容,他柔聲地對着小女孩說道:
“慢點吃,我這裡還有呢。”
小姑娘又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繼續啃着包子。
好像想起來了什麼,他又笑着問道:
“包子涼不涼?”
小女孩搖了搖頭,專注着手中的包子。
他解釋着說道:
“這包子是我早上的時候買的,這會估計有點涼了,不過我放在懷裡捂了一會,吃起來應該不礙事,還是有點點溫熱。”
小姑娘擡頭看着他,重重點頭。
他揮了揮手,忍不住笑着催促道:
“快吃吧,快吃吧。”
小女孩又低頭繼續吃起來了包子。
話音都已然落下,可王安揮着的手卻沒有落下來,隻因為在剛才小姑娘擡頭望着他重重點頭的時候,他好像看見了對方那幹淨明澈的眼眸中,竟然有點點淡淡的金色光芒顯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
“後生,給老身再來一個包子吧。”
身邊陡然發出的一句說話聲,落在王安的耳旁,他感覺比剛才進來躲雨之前聽見的那道雷聲還要響亮。
隻因為這個聲音聽起來決然不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所能發出的,這個聲音聽起來是那麼蒼老沙啞,那麼含糊不清,仿佛經曆過了漫長歲月一般。
王安眼中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看到一隻瘦弱的小手已經伸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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